“是,太后娘娘。”旁边的宫人听了应了声。

太后又想说。

不想一直站在一边的小太监便尖着嗓子说了:“太后娘娘还是请回去吧,时间晚了,太后娘娘来了也很久了,该看的看了,想必也累了,没必要再站在这里等,陛下早就请你回去,也请你不用过来,不用来。”偏太后娘娘就是要来就是不走。

他是太后娘娘派人找了皇上后,派来的,此时一口气说完。

太后脸色很不好,扶着宫人的手也收紧。

“说什么说,你知道不知道前贵妃是最后一个了,也不想一下要是有个万一还有什么,再是犯了错,再是有罪,再是贬低为庶人,也还是怀了龙种,皇帝还不过来,他不来哀家来,哀家再怎么也要来看一下,要是小产了,就没了。”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在她想来别的都没有孩子重要,前贵妃犯了再大错被关着,关到现在也够了。

她也不是为前贵妃说话,求情,而是为了孩子。

像她说的,如今只有前贵妃还有身子。

皇帝一心为良妃,她也可以一心为龙种。

她一直也没有说什么,可皇帝,到如今还不来,太后都想亲自去养心殿了,她知道自己若是亲自去了,皇帝再怎么为了孝道也要见她!

算了,罢了,她吐出一口气。

自己早就料到的,而来前贵妃这等到现在够了,知道没有真小产就行了。

别的等查出来吧。

她来前,身边的人也不让她来,说天黑路滑的。

“太后娘娘。”

小太监见太后娘娘生气了,也不敢再说,只能小声的叫了声。

“不要再叫,皇后,你说呢,你说哀家说得对不对?”

太后不再理会他,转向了身边皇后。

问着皇后,觉得皇后应该和她想法一样。

皇后看着太后娘娘,她是知道太后过来加上自己也想知道具体情况才来的,本来一个废妃根本不用她过来。

至于皇上不来,她还是表现得和太后娘娘一样的。

“太后娘娘说得没错,前贵妃妹妹肚子里孩子很重要!”

她赞成太后娘娘的话。

“好,很好,看看皇后说的和哀家想的一样!”太后听完满意了,高兴了,开心了。

觉得皇后和她一样。

看着皇后的目光又全写起了满意。

她还要说话。

没想到在一边呆着的淑妃笑着开了口:“妾身也觉得是,觉得太后娘娘说得对,和皇后娘娘一样。”一脸讨好的模样!

太后很不高兴,她不喜欢淑妃这讨好的模样:“说什么呢!”接着盯着淑妃:“哀家问了你话吗啊?你倒是插嘴!”

语气很生气,要多不悦有多不悦。

“太后娘娘。”淑妃不知道也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什么不高兴,明明她和皇后说的是一样的话。

明明皇后才说过,她才说的,为什么皇后说就行她说就不行?

“太后娘娘,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哀家又没问你,哀家从头到尾都是在问皇后,不是你,皇后你说是吧。”

太后再次说了声,又是看皇后。

皇后点头,很认真的。

淑妃见此不由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欺负她呢?以为她会生气?她不会生气,只是觉得在场的人都在看她笑话了,她又要开口。

太后不想再看她了。

皇后也是。

淑妃——

太后又看着一边女人,看着看着想到了什么,说了:“别让哀家知道前贵妃差点小产是你们谁做的。”带着浓浓的威胁,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害前贵妃的人。

她之前有些怀疑良妃,因为良妃动手的可能性最大,一和前贵妃有仇,二嘛。

只是皇帝护着。

现在也没有来。

“太后娘娘,妾身们不敢的。”这时有人说了,小声的,太后一眼看到慧贵人,还有别的女人。

还有人也想说。

太后哼一声,不想再听。

随后她望了一下前贵妃呆的偏殿,里面还在查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这一片宫殿亮着,点着灯笼。

她们这些人来了后,也进去看过,只是说是看前贵妃,皇帝的人围着,在检查,在询问,还有把脉。

并没有真看到前贵妃的样子。

加上皇帝的人说前贵妃差点小产,加上头撞过墙,人精神不对,样子不堪入目。

她再一扫,扫到纯嫔。

前贵妃的庶妹,还有一边站着,望着这边。

来时就看到。

这丫头脸很白。

纯嫔也感觉到太后娘娘的注视,行了一礼,不久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她们过来,她那时太紧张,害怕,只知道来的人很多,都没有看清来的人是谁。

她行了一礼。

太后没有再理会她,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吹得身上一阵凉爽,和六七月的风不同,八月的风多了凉意。

天气也凉了,带着秋日的凉。

马上要立秋了。

她一边觉得凉,一边更累,站累了:“走前还是再看下前贵妃。”她还是想进去看下。

说罢就抓着宫人的手往里去。

皇后一看:“太后娘娘,我陪你一起。”

太后一听看皇后点了头。

皇后也想去看下吧?皇后是想去看一看,她们走了,淑妃还有别的女人也想跟上,纯嫔也是。

“各位。”小太监见状想拦一下。

没拦住。

倒是太后到偏殿门口和人说了后,只带了皇后还有几个人进去,到了里面,这回她看到了前贵妃。

太医还在,还有人也在。

都站在一边。

前贵妃坐在榻上,木呆呆的,人清瘦了,虽然整个人还是那样子,可是高傲没了,没有了曾经的气势,也跟记忆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曾经的动人也——肚子很显眼了,额头上有红色的伤口,一看就是撞伤,身上也换过。

嘴里被塞着,身上也被绑着。

这。

太后脸色一变,马上便想问前贵妃这样子,她怎么能被绑,她身上可是有身子。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都是用技巧绑的,不然。”

旁边有人说了,说她现在有些被关得——

太后了然了,也相信皇上,觉得只要不伤到孩子就没事,她只想要孩子好好的。

前贵妃这样子她就不管了。

罢了。

皇后也有些可怜的看了眼前贵妃,心里还有隐秘的兴奋,之前知道前贵妃被关,知道她可能的样子,但没亲眼看到,还是很可惜。

现在看到了。

只是前贵妃居然还是貌美如花,撞了额头也还是美。

要是那脸也伤了就好了。

这样子皇上一定不会再心软,现在这样要是皇上看到可能会心软,想到这,她压住了这种情绪,又看了下前贵妃,只要这人不出去再不是她对手。

她看向太后娘娘。

淑妃几人也在看,眼中都闪过一些光。

也没成想到前贵妃会成了这样,觉得来前再是想象都不如亲眼看到,想着从前前贵妃高高在上看不起她们总是和皇后作对,得宠的贵妃落得这个地步,她们一样有一种隐秘的兴奋,要是小产了就好了。

要是能再私下来嘲讽一下更好。

可惜皇上不让人来。

也是前贵妃这女人有身子。

等前贵妃小产了就是地上的泥了。

说不得就可以了。

她们看了再看。

刚想完。

“孩子,本宫,我,孩子,我的孩子。”前贵妃忽然开了口,像是被刺到一样,又喃喃自语起来,也像是醒了,一双眼也看向太后皇后。

看着就看着还想要扑过来。

很是吓人。

太后几人都吓到了。

好在有人及时拦下。

太后这才缓口气:“她这样子。”

皇后淑妃她们也是。

淑妃更是:“前贵妃疯了吗?”

“前贵妃娘娘如今是有点。”有服侍的宫人小心行了一礼说了,太后没有再开口。

“太后娘娘还是回吧,前贵妃娘娘这边有我们。”宫人又说了声。

太后说好。

带着皇后几人走了。

走出去的时候,又听到里面前贵妃还在叫,一看,发觉前贵妃还看着她,还想扑过来说什么,前贵妃前贵妃。

她那样子令她不想再看。

太后顿了下想问问,又没有,叹了口气,原来这女人多高傲,她走了。

出去时仍交待了声让人好好服侍好前贵妃。

里面宫人应了。

听着应了的声音她走了。

皇后也跟着太后娘娘说了,还有淑妃她们。

她们一走。

前贵妃挣扎得更厉害,恨不能马上把太后还有皇后这些女人叫回来,她们居然就这样走了,她们怎么能走!

她做这么多,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一步,就是是为了让她们来看她,知道她想自杀赎罪,有人害她。

让她们救她出去。

对,她是故意的。

可是太后娘娘都来了还是走了。

都怪皇上,派人拦着她,不让她说话,还塞了她的嘴,让她找不到机会,一直到刚才才有机会,可是还是失去了。

皇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的,皇上像是知道她故意的。

明明她做得那么隐秘,她本以为皇上会心软,看看她都快小产还自杀了。

皇上没有。

如今太后娘娘也一样。

她知道太后娘娘一向最重视孩子?她可是怀有皇子,她以为自己这样太后娘娘会把她带走。。

“太后娘娘。”她不停的唤着唤着。

你不能这样,不能走。

妾找你,妾要你护着妾!

“前贵妃娘娘不要这样了。”

忽然有人开口。

前贵妃一看,一停,是太医,太医。

太医也是皇上派来,派人查她的人,这些没用的人,没用的太医,还有在场的人。

她那个庶妹也是没用,帮不了她,家里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还不来?

*

太后皇后她们离去后。

养心殿里,谢禇远知道了。

“离开回去就好,她们也呆得够久了。”谢禇远回身。

来公公一声是。

“母后。”谢禇远还要问,来公公说了太后娘娘她们走前又去看了前贵妃,前贵妃的不对,谢禇远听完,冷笑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

再等等,有人回来。

“陛下。”

来公公看了过去,看到人,转向皇上。

谢禇远也看到,直接问了。

“陛下前贵妃娘娘那边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来人开口回答了。

“还是没有查到?”来公公心中想着。

“不是说吃了什么?”谢禇远问了起来,脸色不好,沉着声音。

来人不知道,他们查了又查还是没有查到。

来公公想说话。

“太医怎么说?”谢禇远问了,冷漠无比。

“太医说是有些中药的迹象。”来人道。

“那为什么查不到?”

谢禇远又一声。

来人跪到地上。

来公公——眼看皇上又怒了,又生气,他也低下头去。

*

芙蓉殿。

顾清舒也听到太后娘娘她们回去了。

李嬷嬷和她讲的。

李嬷嬷还在说着:“上回去也看到太后娘娘她们过去,只是没来得及和主子讲,后来来公公就来了——这回老奴去,看到了,等到人走才回来。”

“嗯。”顾清舒应着,一声知道了。

兰心也看李嬷嬷。

李嬷嬷又要说。

顾清舒想知道太后娘娘她们知道前贵妃自杀没有,心里是怎么想的,如她担心的一样,还有没有说什么?

顾清舒想以此窥见一些东西,随后她就问了。

李嬷嬷听完:“老奴没听说。”是没听说过。

她在那里听了听,打听了下。

只听说太后娘娘好像怀疑有人害前贵妃,警告了到那边的女人,和皇后一起,还有想见皇上没有见到有些生气。

天太黑,她看不清众人表情。

之后就是太后娘娘她们进去看过前贵妃娘娘,后来要走时又进去了,以及——前贵妃撞了额头的事。

说是小产的时候撞的。

皇上一直让太后娘娘回去。

并不想太后娘娘看前贵妃。

顾清舒点了头,知道了。

“皇上好难!”她说了说。

“啊。”李嬷嬷啊了下,不知主子怎么又说皇上难了。

兰心也是。

“皇上不难吗?为了让太后娘娘她们知道,还瞒着。”顾清舒问她们。

李嬷嬷兰心看着主子看着。

“好像是难。”两人一起说了。

顾清舒笑起来。

兰心:“那主子,太后娘娘她们还不知道?”

“这还用说。”顾清舒看她一眼,多半是皇上做了什么吧,她能猜到!

李嬷嬷说知道了,就不是这样了,她也想到了。

顾清舒颔首。

她们说着。

夜真真不早。

皇上,皇上还没过来。

顾清舒也不睡等着。

李嬷嬷兰心想劝,知道劝不住。

“要不眯一下主子?先休息一会儿。”李嬷嬷又开口,顾清舒说不,不完,还要喝葡萄汁,让人去弄来。

待到弄好送来,皇上来了,踏着夜色进来了,来了后,看不出脸色有什么。

还是和平时一样,看不出生气。

顾清舒倒是放下果汁:“前贵妃娘娘怎么样了。”问了声。

“不要提她!”谢禇远直接不让她提。

“皇上。”

顾清舒见此只好叫了他一声。

“朕不想听到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他又说走过来,坐了下来:“朕来晚了?让你等久了,还没有休息?”

“皇上。”顾清舒还是叫。

李嬷嬷兰心想说主子要等你,皇上。

没说出来。

谢禇远也没有再问:“明日。”

“发生这样的事,皇上还要明日出发吗?要不等等,等看下前贵妃娘娘,她有身子。”顾清舒仍然问了,白皙的手指拧着他的龙袍,缠了几下又放开。

带着点撒娇,轻轻的。

一脸不要怪她!

“说了不要提!”还提!

谢禇远一见捏了她的手,把她白皙的手捏在手里,揉了几下:“不用,留下干什么,你这女人想什么?过几日就是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