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偶尔还是会与老人家聊天。

“老婆婆，你这牙怎么了？”

“小时候吃山核桃崩了一块，你可不要贪嘴多吃山核桃，嘴里缺一块牙可是要嫁不出去的。”

老婆婆虽然缺了一颗牙，活到白发苍苍却也开心，看到他们，梅落尘常常会想当她老的时候她会做什么，那时候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

顾青衣不会总监督这些人吃药，在确定所有病人都连续服药七日后，他就带着两个徒弟转到其他人家看诊。

这日得信到东城去，他们在一家粮店门前看到一个男子被店中的伙计硬拖拽出来，喊信叫他们前来的正是在男子身后痛哭的妇人。

梅落尘对半夏小声说：“师兄你说，这是什么人？”

“听着像入室盗窃的窃贼，好像有个女人哭的很惨，我刚才听到了木棍被打断的声音。”

“别说话，跟上来。”面对如此混乱的情况，顾青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从容地上前问道：“我是大夫，是你在找我？”

“是，是！”妇人一听，顾不得与伙计吵架，连忙跪在自家郎君身边，“大夫你快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要不行了？呜……”

说到一半，妇人哭起来。

顾青衣上前查看，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意识不清，显然是头上受了重击，可是当他问起病因和刚才发生的事，妇人竟然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你就说他能活吗？以后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呐！”妇人转向围观的行人，最后停在梅落尘面前，在她面前抹眼泪。

这是在问她吗？她怎么会知道？梅落尘感到六神无主，头脑一懵含糊道：“应该能活吧……”

妇人正在火头上，一听就炸开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让开！”

梅落尘错愕地给她让出一条路，看着她走进店里继续和伙计吵起来，然后被骂出来又返回这里哭诉。

一个过路人拍了拍梅落尘：“我说你是哪儿的小医女啊？没本事就别说话，容易露馅。”

顾青衣回头看那人一眼：“生死是鬼神的事，谁能知道？”

“那也不能……”

“你丈夫已经病入膏肓，刚才被击中腹部，有一颗瘤子破了，此时腹中应该都是脓水，我看到他后颈上有血迹，恐怕是醒不过来了，准备棺材吧。”

顾青衣拿着药箱站起来。

妇人白他一眼，她只是想让粮店多赔偿点，谁知道这大夫竟然咒她：“你这人会不会看病，我家郎君只是晕了半刻，怎么会是你说的这么严重？”

“你不信？”顾青衣从袖中取出一枚轻巧的薄刀片，“要不要证实一下？如果在下说错了，我可以赔你十两银子。”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十两银子？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哎，如果给我这些钱，我也让他抛开我的肚子！”

“你不要命了？”

“给我十两银子能花一年呢，一年的闲差你不动心？”

妇人顿了一下，手在帕子上搓几下，僵硬地点了点头：“那好，只要你说错了，你不仅要为我官人把肚子缝好，还要给我十两银子。”

“在下向来一言九鼎，我动手了。”

顾青衣迅速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