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程芸希望这场战斗是她参与的最后一场战斗。

只是，事情会不会如此，现在并不是由她来决定的。

平等，自由，公义——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去为之而战。她希望法尔隆和平，可要是有其他人不愿意给她和平，她也绝对不会在下一场战斗前退缩。

由于调动了一部分人手去处理发展相关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五个法尔隆步兵团的冒险者军官多少都会有一定数量的缺编，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也无法得到梅的炼金炸药、以及珀莉丝的神术支援。不过，即便遭受了一定程度上的削弱，在北方作战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全无优势。

比起南方，整个法尔隆军队都要对北方更加熟悉：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程芸从北边征募来的农民，进入军队的冒险者中也都有着打穿整个北法尔隆的经验。利用他们在当地的关系，这次出发时，他们可以少携带一些补给，也能在运输方面获得不少来自平民的支持。

此外，除了正面作战，狮鹫岩要塞俘虏的翠石堡男爵维米尔·洛克勒斯和一百多个萨文尼亚士兵也都是能够用上的筹码。因为狮鹫岩要塞的驻防部队是程芸在击败胡斯后收容的投降盗匪，边防军没有、也无力去插手狮鹫岩的事情，这让她仍然保持着对那些俘虏的绝对控制权。

莫莫卡提起过洛克勒斯家族在萨文尼亚的地位，尽管程芸不太认为他值得萨文尼亚人拱手让出北部哨所，可把他当成一场胜仗后的加码却十分合适——而以上这些优势都是边防军所不具备的。

新一年的1月中旬，在从守备部队中调动一些士兵，将受到损失的第一、二步兵团补充完毕后，程芸带着结束修整的法尔隆军队，再次踏上了征途。

从布尔雪维克前往北部哨所的直线距离在两百四十公里左右，考虑到路面情况，实际到达则需要四到五天的时间。为了让作战更有效率，在带领部下出发后不久，程芸暂时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了塔法克和莫莫卡，自己则先行飞往了北方的边防军营地，准备和罗文斯商议一下之后的联合作战问题，同时也探探边防军的底细。

和她曾经带队进攻过的西部哨所不同，萨文尼亚人控制的北部哨所位于法尔隆北方山脉的一处山隘之间，其南北两侧的地形也不像西部哨所那么陡峭，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大部队在附近展开——这也是让程芸很奇怪的一点。在之前攻击白斑堡的战斗中，科雷西亚边防军不但投入了大规模骑兵，还投入了使用爆破弩箭的重弩炮大队。

科雷西亚的重弩炮不是法尔隆军队中那些白男爵留下来的半吊子武器，它们的射程、威力和精度都相当不错，用来攻击一个规模不大的要塞完全不成问题。思来想去，边防军能在城墙下被挡住那么久，如果不是萨文尼亚人有群星女神照拂，那就肯定是边防军在故意放水了。

“谁？”

见到程芸，守卫营地的几个卫兵第一时间拿起了武器。

几乎所有的法尔隆士兵都知道自己有个能长翅膀的指挥官，但边防军对此还不是很了解。为了避免误判，在靠近他们的营地时，程芸还是和以前一样，先在数百米开外从本体变成人类，然后才徒步进入了营地。

“塔玫菈·塔拉斯，法尔隆男爵。”面对守卫们的质问，少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皇室徽章，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

“法尔隆的新领主……是您？”

守卫的士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早知道法尔隆的新领主是个女冒险者，自己的部队也吃了她的亏，可能在战场上看到漂亮女性的机会还是很少。

作战靠的是武器，意志，决心，还有力气。赤鸢王国内部不是没有女性组成的武装部队，但那些体重至少都有一百八十磅的作战人员可和他心里的女性形象沾不上边。而冒险者中虽说也有不少身材没那么离谱的施术者或游侠，却也不可能在风吹雨淋之下保持一副一眼就能让男人心动的样子。

这真的不是个被选出来的花瓶？——看着少女，守卫的心里犯着嘀咕，不过还是识相地收回了手中的斧枪。

“您有资格进去，但本着职责，我还是需要知道您的目的。”

“我来找罗文斯·洛尔·雷恩斯特伯爵，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萨文尼亚人的事情，能麻烦带个路，让我去见他吗？”

“这……”

“别犯傻了，伯爵大人不是说了吗？如果雇佣军的塔玫菈小姐来找他，就直接带她过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被提醒的士兵拍了拍脑袋，向程芸表示了歉意，“抱歉，大人，我这就带您过去。”

……

罗文斯住的地方还是她之前见过的那间屋子。赤鸢王国军队在扎营时有相当一部分建筑都是就地取材，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一个大队专门负责转运一整套建筑材料，以便让指挥官在哪里都能感觉到“家的感觉”。

塔法克曾经向程芸提过这个，她则毫无疑问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鹰身女妖不认床，她也不觉得在战场上睡出“家的感觉”是什么好事。

“姐姐？”

见到前来拜访的少女，穿着一身华贵礼服，正在桌前伏案书写的少年很快放下水笔，出来迎接了她。

两人之间很久没见，关系也谈不上多熟，罗文斯对她的称呼却没有任何改变。这让程芸忍不住猜测起来，他会不会是真的曾经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姐姐。

不过……这么想好像也不太对劲。不管她猜的是不是真的，一边喊着姐姐，一边直接求婚的行为也太奇怪了。

“罗文斯先生，很高兴能和你再次见面。”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关于萨文尼亚人的事情。”

“萨文尼亚人？那件事不着急，威尔德斯·卡伦将军会去处理。我们好不容易再见一次面，还是先聊聊天吧？”

“呃……”程芸有些犹豫。因为罗文斯之前对她的帮助，她不太好意思直接拒绝，可真要聊天……她又实在没什么和他聊的。

“我听到了消息，他们说姐姐你在南边打了胜仗。”

“只是一些小鱼小虾，要是罗文斯先生去的话，也能轻松解决的。”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羞涩地微笑了一下，“进来吧，姐姐，我们坐下再说。”

[默认规则]

1.陪他聊聊吧

2.“……雷恩斯特伯爵，我的士兵正在路上，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你说家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