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立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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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怀孕,难产而死?先天境界可以剖腹产啊。”


……


“这人只与黄花闺女谈情,不与洞房……初夜献给仙神,也是离谱,好像还真的生下了仙神子嗣!”


……


方鸿看着书上提供的证据,例如旧朝的印章,高人的手印。


抄书人真不容易。


除了抄字,还得画画,必须与原书图案相似。


‘而且。’


‘灵性没有提高……这些传闻不能够增长见闻?’


很快。


方鸿翻查了一遍。 记住网址m.mianfeizhuishu.com


张大田抄写的这本书籍,属于随笔类型。


上面记载了各地的传说,奇闻,不经考证,记录下来,真实性有待商榷。


仔细品一品。


还有点蓄意抹黑旧朝大眞,泼脏水的倾向。


“这功底太差。”


“不过,也算舆论控制的萌芽了。”


方鸿挠挠脸,皮肤有点痒,就知道皮膜筋骨再次加强,堪比不锈钢,距离后天七层不远了。


后天六层的标志:铜皮铁骨。


后天七层的标志:内息!


通过气血提炼出强横的气息,一经催动,穿金裂石。


“武道境界描述的太晦涩。”


“说白了,就是升级,拥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方鸿没有高深的武道练法。


全凭根基雄厚,节节攀升,水到渠成的突破。


这也契合了天道自然的道理。


但,衍生内息,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只知轮廓,以及大概的方向。


方鸿心思一动:“武道秘籍,似是而非,模棱两可,镜里观花,因读书入魔而导致知识流通艰难……近距离感知内息才是上上策。”


……


第二天正午。


丫头们聚在一起。


抄书人们默不作声的吃饭。


菜肴丰盛,有肉有汤,胜过周宅练武场的伙食条件。


方鸿端起碗,细嚼慢咽,他的目标很明确——练武,读书,稳到足够强,再开启斩妖大业,有朝一日回到青山医院。


“还有寻亲。”


“那个牙人没了信,不知什么时候能打听到。”方鸿吃着吃着,耳边传来弹奏乐曲的声音,清幽婉转,余音袅袅,近似古筝的乐器。


养生斋的读书雅间来了客人。


有侍女抚琴,沏茶。


芃儿跑出去偷偷地瞄了一眼,跑回来跟姐妹们咬耳朵:“那人是飞云书院的武道奇才,青云榜第二——据说明年开春的科举院试,必然通过,考取功名。”


“好像叫吕安生。”


“很年轻,看着三十岁不到!”


丫头们叽叽喳喳,目光发亮,闪过一丝丝渴望之色。


她们在养生斋当侍女,都是姿色姣好,美人胚子。


只盼着哪天被客人一眼看上。


明媒正娶不可能。


当小妾也好。


一辈子享福。


方鸿听了一会,暗忖道:“养生斋租售书籍,来往客人,皆是武人。”


“飞云书院,青云榜三年一换,最有可能取得武秀才功名的排行……


“那个吕安乔,后天第七层,而且是县丞的远房子侄,练法,打法,应该都不缺……”


后天第七层,又名内息境!


其中佼佼者,乃是武道秀才的标准水平。


后天六层极限,比起寻常内息境略胜一筹,属于武秀才的垫底水平。


看方鸿陷入沉思,长桌对面,张大田拿筷子敲打碗边:“脑袋疼?那是即将入魔暴毙的征兆。”


“读书入魔,有临界线。”


“你越接近那条线,脑门越疼,等到不疼的时候,就是没知觉,死期将近了。”


这都是抄书人们用血泪教训换来的宝贵经验。


方鸿摇摇头,敲了敲脑门,没有丝毫的疼痛:“我还撑得住,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吧。”


呵呵,有志气,有梦想……张大田瞥了眼方鸿,道:“才三天,开始膨胀了?”


其余几个抄书人看了过来:“我们这些人之中,最高纪录是一个月零九天。”


方鸿:“谁啊。”


邋遢青年指了指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身穿麻衣,脸上遍布皱纹与斑点,消瘦,憔悴,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自从方鸿来到养生斋,就没见过她开口讲话。


这时,掌柜走过来,惊讶地打量了一眼方鸿:“四天了,这少年郎还没死?”


没怎么在意。


他唤来一个丫头,询问抄书人的工作情况。


“有一个中年妇人没来。”


“那女人死了,她丈夫早上找我索要银子……”


长桌之上。


几个抄书人对视一眼。


张大田:“及时享乐吧,没准哪天就没了。”


面色苍白的邋遢青年说道:“花大姐居然死了……她前天跟我讲,要把女儿养大,送进武馆,成为武人,摆脱女子地位低贱的宿命。”


人死了,一切皆空。


方鸿轻叹道:“既然求了雨,就要承受泥泞。”


“对,是这个道理。”


张大田惊诧地看着方鸿,舔了舔嘴唇,咀嚼这句话。


邋遢青年:“反正我今天就要满一个月了,抄完这本书——”


“别说了。”方鸿好心劝道。


立旗通常会出事。


邋遢青年抓了抓凌乱头发:“我拿完银子,明天就去柳月阁住个三夜。”


他眯着眼,闷头抄书,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


终于盼到了领月终赏的日子。


明天以后,他不来了。


邋遢青年的话,越听越像立旗,方鸿摸了摸下巴,索性无事,留下来见证一下。


……


半个时辰过去了。


邋遢青年抄完最后一册书,拿到三十两银子,迈出养生斋门槛,闷头走了三条街,左拐右拐,绕来绕去,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方鸿:“你跟我一路,是要抢银子?”


方鸿:“不是。”


邋遢青年一头雾水:“那……你有什么事吗。”


方鸿:“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活着回到家。”


邋遢青年:“……”


那你跟着吧,他没好气道,接着一路往家走。


养生斋在郡县东区。


邋遢青年的住处在县城西边。


路上渐渐出现了地痞无赖,路边堆积着垃圾,恶臭的脏水。


小商小贩很少。


卖糕的,卖面饼的,都是赤着上半身的汉子……路过一条小胡同,有人倒在血泊里,小乞丐翻着死人衣服,翻出碎银子,相互厮打了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


进了西区。


方鸿眺望四周,心头一震:“这么多人……”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拥挤平房,像是一个个格子,密密麻麻。


人数过十万,无边又无际——而郡县西边的人口之多,挤在胡同里,蹲在街边上,缩在角落里,各式各样的人口挤在西区,简直像个庞大万分的蒸笼,脏乱差的古代难民营。


他有些震撼:“郡县西边,把每一寸土地用到极致,道路窄,平房两三层,一家好几口挤在一处小房子。”


平民之多,彷如进了蚂蚁窝。


武人之少,很有地位……偶尔有武人路过,就引起行人低头避让,仿佛回到洛河村。


街道上变得水泄不通,有了几分热闹市井的滋味。


……


过了小半个时辰。


方鸿眯眼,停下脚步,望着邋遢青年拐入巷子,进入低矮平房,平安无事回到家。


‘立了那么多旗……’


‘居然没死。’


方鸿有点惊讶,了却念头,往回走去。


没几步,左边胡同里,冷不丁冒出三四个高大壮汉,穿着灰马褂,露出粗壮的胳膊,遍布一条条刀疤,看起来扭扭曲曲很是狰狞。


胡同里几个汉子鱼贯而出,盯上了方鸿。


为首的汉子声音尖锐,完全没有魁梧身躯的气势,反而像鸭子:“少年郎长得不赖,还穿着蓝衣,条件不错啊,借点碎银子花花,你不介意吧?”


这几人都是附近的地痞泼皮,整日游手好闲,欺负老弱病残。


“我们是青狼帮……”


为首汉子伸出手,抓过来,嘴里话说到半截,眼珠子一瞪,就被方鸿按回了胡同里边。


一人扇了一巴掌。


脖子转两圈。


当场咽了气。


方鸿扭头往家走,路上看到一对父女在街头卖艺,表演精湛的口技。


似猿啼,似蛙叫,似鹿鸣,一时间声音繁多,却又不杂乱。


“这两张嘴……厉害。”


方鸿围观,有些赞叹,扔了二十文赏钱。


接着。


路上买了几个瓜。


他回到小院所在的巷子。


此处僻静,行人匆匆,偶尔有骑马之人疾驰而过。


巷子里边冒出两个汉子,眼睛来回扫视,藏头露尾似得,看到方鸿,低着头匆匆走了。


方鸿皱眉:“哪来的地痞混子。”


往里一拐,院子门口,不知坐了多久的牙人站起身:“方鸿,给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方鸿心头一喜:“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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