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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拉入了怀中


有些时候有些话, 在某些特定的场合解释起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温蓉蓉最后没泡舒坦,借口先爬出去, 叫小圆和二双伺候南荣慎接着泡。


她一走, 一直紧绷的南荣慎总算是放松下来,累得浑身上下哪都疼,连心脏都因为狂跳发酸似的, 瘫在沐浴池边的石板上喘粗气。


温蓉蓉觉得自己实在是失策, 她为什么要把两个灵脉池给打通呢?


这么想不开想跟南荣慎当个哥们儿处着,好让他不那么阴郁, 可是这办法好像行不通。


她能和二哥乱说话, 对大哥搂搂抱抱, 对两个哥哥都撒娇耍赖, 但是南荣慎不行, 大概是因为他们还不熟。


她得重新再给她自己开凿一个池子……


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累得慌, 温蓉蓉洗漱好头发都没干好,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洞房花烛夜,温蓉蓉和南荣慎各自睡在各自的屋子里面, 明明谁也没有敬酒待客, 但是一起吃了个饭泡了个澡, 就累得一觉到天明。


婚后第一次在太阿堂一起吃饭, 气氛怪怪的。


南荣慎在温蓉蓉面前的样子已经算是放松了, 在温正玉和柯灵雁的面前,那简直就是一截铁杵, 还是烧红的, 看一眼都烫眼睛那种。


一顿饭吃得活像是坟头上供, 柯灵雁这把年纪了,温蓉蓉实在不舍得让她连吃个饭都要战战兢兢的。


哪怕温蓉蓉了解南荣慎, 知道他不是故意冷着脸杀气外放,但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总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势,让寻常人觉得不舒服。


温正玉接触这类人多了,没有什么感觉,温蓉蓉也是整天接触妖奴,倒也还好,可是柯灵雁这两年整日游湖赏花上香聚会,根本过的就是寻常贵夫人的日子,哪里接触到这种煞神,倒不至于害怕,就是不舒服。


于是第二天开始,温蓉蓉便令兰庭院的小厨房做了,和南荣慎在兰庭院吃。


温家不搞什么敬茶请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无须入赘的南荣慎更名改姓,更没有任何下人胆敢苛待他,一切糟心的事情都跟南荣慎不沾边。


他仿佛就真的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他和温蓉蓉不憋在一个屋子也就没有诸多尴尬,日子过得水般顺滑。


在温蓉蓉各种刻意的交代下,南荣慎简直比在德明宗过得还要轻松自在。


每日好吃好喝,好药喂着,灵脉泡着,温蓉蓉从妖奴山庄回来通常是傍晚,还会亲自推着南荣慎在虚罗门山庄遛弯。


有时候两个人甚至会溜达到最近的街上,在外面随便吃点味道不怎么样,但是热热闹闹的面条包子之类的,带着南荣慎出去,十次有五次店家都非要免单。


温蓉蓉算是彻底了解了南荣慎在百姓心中的分量,纵使他凶名在外,纵使他自身乃是对百姓来说高高在上的仙门人物。


温蓉蓉渐渐了解,他是百姓口口相传中的,最照顾人族士兵,甚至是低贱的奴隶的军将。


他永远在战场上冲在最前面,永远不需要士兵断后,他救过的人数不胜数,他自己却根本记不住。


温蓉蓉陪着他出去几次,在市井之中听着百姓口中的德明宗少将军,简直又重新认识了南荣慎一次。


怨不得他身残归朝那日,百姓夹道相迎。


怨不得他会为士兵引走高境魔兽,自己则是被困魔兽领地,折在里面半条命。


而每次百姓们说起哪段南荣慎救了他们家谁谁谁的恩情,南荣慎总是一脸迷茫,尴尬地想走。


每到这时候,温蓉蓉总是听得格外起劲儿,还会真的带着南荣慎到处吃白食。


今天俩人又吃了免费的馄饨,南荣慎每次都很不赞同,温蓉蓉推着他慢慢朝回走,天快黑了,光线渐渐暗下去。


温蓉蓉打着饱嗝儿,说,“你何必抗拒,他们除了这样报答你,也没有能力做别的,你不妨收下这些好意,这是你应得的。”


南荣慎顿了顿,偏头看了眼温蓉蓉每次吃了白食就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无奈。


接触的时间越久,南荣慎越发现,她身为十宫楼楼主,这天下钱财敛去不知凡几,可她居然总是个贪小便宜的市井嘴脸。


买点什么东西撸着袖子同人砍价的样子,让南荣慎震惊且觉得好笑。


两个人披着夕阳回家,保护的魔族军隐匿在两个人不远处,红烟和竹叶也远远地跟着,感叹地看着自家小姐和姑爷,居然觉得说不出的般配。


“落魄的英雄和斤斤计较的美人,”红烟笑着说,“确实有点配,”


“我听说你追求二公子,进展如何了?”


红烟侧头问竹叶。


竹叶有点苦恼,“二公子见了我就跑,我把他捆上他就威胁要让小姐整治我,我又不敢太过分,没什么进展,他还是满脑子都是那条鱼。”


红烟拍了拍竹叶的肩膀,“你努力……你是真的喜欢二公子吗?”


“你不喜欢吗?”


竹叶说,“谁不喜欢二公子,温润如玉,心有七窍,又从不苛待下人,我老早便喜欢他,那不是之前想也不敢想么,自从小姐变了,似乎一切都好了。”


“哎,你说小姐她会不会是……”竹叶话说了一半,红烟立刻肃起了脸色,“休要胡说!”


竹叶便立刻捂住嘴,不吭声了。


红烟看向已经推着南荣慎进门的温蓉蓉,心中想着温蓉蓉三年多前性情大变……勾了勾唇角,带着些嘲讽。


不是又如何,他们爱的都是这个小姐,这就够了。


而温蓉蓉推着南荣慎进门,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着烛龙谷现如今的战事,都是温泽阳留影后传回来的,温蓉蓉专门让他多说一些关于战事的。


温泽阳一直都不赞成温蓉蓉和南荣慎的婚事,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过得舒心。


于是每一次出战,都会将留影石带在身上,时不时地也会说两句局势和推测,算是远隔天边地和南荣慎讨论战局。


不得不说,温蓉蓉这招以毒攻毒,十分地奏效,她不让南荣慎刻意地去回避伤痛,甚至专门带着南荣慎去听那些百姓们对他的心声。


也让她大哥给他带来烛龙谷的第一战事,青绝鸟之前要一昼夜飞回,现如今大批量地进境,一夜便能从海潮国飞回。


南荣慎果真还是对这些最感兴趣,他每天不再坐在轮椅之中发愣,而是清早起来便开始看温泽阳头天送回来的留影。


他曾经只身在魔兽领地待了四个多月,遭遇过很多难以想象的境遇,但是那些本来一辈子也捂不好的伤痛,现如今正在用另一种方式飞速痊愈着。


南荣慎在根据自己的求生的经验,和温泽阳来回传信,告知他到哪个地方,需要警惕哪种魔兽。


哪些魔兽会配合,那些新型的高境混种,他们的弱点都在哪里。


南荣慎甚至记得哪里的山水地势能够藏人不被发现,可用于休整休息。


他简直是一个活体地图。


他的消息也让温泽阳出师必捷,相隔几千里,南荣慎像个指点江山的军师,失去了一条腿,无法直立,却依旧有人因为他提供的消息在战场上替他所向披靡。


而他整个人的状态,也渐渐开始好起来,挥之不散的阴郁变成了某种宁静的沉淀,几次同温蓉蓉回德明宗,都让南荣元奚震惊于他的改变。


同时南荣元奚也更加的信任温蓉蓉,来自烛龙谷的,各国势力的,还有那血河之下血灵脉的一切消息,都在毫无保留的同温蓉蓉分享。


最一开始,温蓉蓉在南荣元奚的眼中,只是个能够利用的女人,恰好这个女人喜欢他,他便顺水推舟,让她对自己毫无保留。


可自从那一夜他不曾赴约,让他弟弟去了护城河边,她因此移情别恋之后……到如今,南荣元奚已经彻底把温蓉蓉当成了合作伙伴。


甚至是家人。


他没有南荣慎那么纯直的性子,他生来就是狡诈多疑的妖族,他能够对一个人族信任至此,全赖温蓉蓉的所作所为和性情始终如一。


她乍一看很蠢,会做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她又懂得扬长避短,从不对妖奴们多加束缚,给他们足够的自由甚至是放纵。


只提供一个舒适无比的巢穴,让这些在这个世界全无归宿的妖奴们,无论在外飞得多野,天已黑,终会倦鸟归巢。


而她的十宫楼,几乎都是妖奴自发地在发展,她甚至不曾去亲自选分楼的楼主,都是那些大妖毛遂自荐。


南荣元奚眼睁睁看着温蓉蓉做着天下最轻松惬意的一宗之主,那是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她居然到如今,还保持着那一份最初的莽撞和天真,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和靠近。


连南荣元奚也喜欢在疲惫不堪的繁杂琐事中,偶尔抽出时间将南荣慎和温蓉蓉召到家里,看他们两个明明已经彼此喜欢,却全然不知情爱为何物,懵懵懂懂又无比甜美的笑闹。


好像这样他也就能从中获得片刻的安宁和幸福。


这样的日子,飞速的堪比青绝鸟的羽翅。


转眼七月,正是繁花似锦的盛夏。


烛龙谷的战事终于停止,兽潮褪去,高境的妖魔兽也不再试图突破防线,只是总有些在防线之外盘旋不去。


各国休整士兵,也开始休养生息。


距离温蓉蓉在这个世界醒过来,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今天阴雨绵绵,她却在兰庭院内弄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你哥去海潮国了,托我给你送来了生辰礼物,”温蓉蓉说,“是一块极品血灵石,现如今血河之下的血灵脉极难提炼,都与魔气掺杂在一起了,提炼这么大一块,得是他手下一个月的努力,就这么给你,他可真是大手笔。”


温蓉蓉打开木盒,见钱眼开的她,看着盒子里脑袋那么大块儿的血灵石,眼睛快要粘上挪不下来了。


“你喜欢就送你。”


南荣慎看她那样子,敲了敲盒子说。


温蓉蓉扭头看他,“真的吗?


就送我了?”


她抱着盒子说,“我可要当真的!”


南荣慎勾了下唇,低沉“嗯”了一声。


他的嗓子恢复了不少,身上的魔气也褪去了许多,声音因此也趋于正常声线,偏低一些,很好听吗,像大提琴。


温蓉蓉合上了盖子,“那我不客气了。”


她说着,推着南荣慎在桌边坐下,“你生辰还真是特殊,我也是最近才听你哥哥提起,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看你这命硬的。”


温蓉蓉说着,坐在南荣慎对面,拿起烫好的酒,给南荣慎倒了一杯,周遭伺候得婢女们都离得很远,温蓉蓉和南荣慎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他们都自发地走远。


“说起来……当初是你在护城河给我捞起来的,”温蓉蓉笑着说,“你听外面,那天晚上那场雨,下得和今晚一样大。”


“我当初约的是你哥哥,为什么来的是你。”


温蓉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果茶,她已经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尿性,今天给南荣慎准备的酒很烈,她喝一口就得上头撒疯,所以她索性不碰。


南荣慎也侧耳听了听窗外,他几个月壮了不少,吃得好睡得好,而且两个月前,就又已经开始练枪了。


是普通的长/枪,温蓉蓉推他去了一次妖奴山庄,他路过弟子院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在练剑的弟子,那眼神实在太哀伤了。


然后温蓉蓉便给他找了长/枪,告诉他,“你就算腿不能动,那就练练手臂也是好的,活动一下。”


南荣慎当时眼眶都酸涩了一瞬,温蓉蓉从不避讳他的伤,不会因为害怕戳他伤处刻意去回避。


甚至会拿他的脸开玩笑说他像个血脉觉醒了一半卡住的大魔,但是正因为这样,南荣慎渐渐觉得自己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的一切刻意引导无心呵护,南荣慎都懂,无论是和温泽阳的通信,还是细节到生活上的小事。


她在用一种十分乐观的方式,渡他这个废人过河。


过一条南荣慎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再也过不去的河。


因此不受控制的,他的视线,他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围着温蓉蓉转。


每一次温蓉蓉出现,南荣慎的视线就再也不会看别的。


“又傻了?


还是会被魔气影响?”


温蓉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她几乎都适应了他的注视,最开始当然是不适应的,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但医师说,南荣慎是受到魔气影响,举止稍微不正常是很正常的。


至于这番话是谁教医师说的,自然都不需要细查。


但温蓉蓉居然就信了。


这几月下来,温蓉蓉已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在温蓉蓉看来和纯哥们儿也没有区别。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不梳头不洗脸抢南荣慎碗里的东西吃,也敢随便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瘫着,一起泡澡的时候肩并肩地躺着,不会再别扭了。


南荣慎除了盯着她看这个毛病之外,也自在了很多,甚至像这样私下两个人吃饭,他已经不戴面具了。


一张脸还是可怖,还是坑坑洼洼,还是瞳仁异样,如白骨裹皮,可温蓉蓉也看习惯了,居然觉得也就那样。


就当他画了个特效妆容。


“没什么,”南荣慎直勾勾的眼珠转了转,接话道,“我哥那天有事,让我去回了你。”


南荣慎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把你摔泥地里。”


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温蓉蓉闻言笑了起来,吃了一口菜。


“哎,二公子那时候多么高高在上,我等皆是蝼蚁,只配泥地啊。”


南荣慎被堵得无言,看着温蓉蓉眼神有些无辜。


温蓉蓉哈哈笑了起来。


南荣慎也笑了。


他们又干了一杯,然后温蓉蓉说,“慎儿,生辰快乐。”


南荣慎抿了抿唇,到现在也不太适应温蓉蓉叫他慎儿。


但是温蓉蓉向来顾忌他的种种需求,却偏不管这一点他的不适,整天慎儿慎儿,叫得南荣慎从额角青筋隐隐要凸起,一直到现在心中像是专门有根弦,每一次温蓉蓉这么叫他,都会被拨动颤动不止。


余音绕梁久久不得安生。


温蓉蓉继续说,“我跟你说,你生辰这天,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不光是你的生辰,也是我的新生。


后一句话温蓉蓉没有说,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和任何人说。


但是听了一半的南荣慎心头一跳,胸腔又开始敲锣打鼓沸反盈天。


她的意思,是他很重要吗?


南荣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重要过,他母亲是个婢女,被他醉酒的父亲强要,父亲后院姨娘成群,厮杀惨烈,母亲怀着他却不敢说话。


谨言慎行了十个月,死于生产。


为他取名慎,希望他万事慎之又慎,为他取小字谨言,是希望他谨言慎行,多活几年。


若非是哥哥自小维护他,将他藏在院中枯井,不让那些公子们打骂他。


哥哥的母亲在他母亲死后,纵使自己的妖族之身遭受厌弃,也依旧冒死为他求了个南荣家公子的名分,否则南荣慎早就被当成小野猫野狗弄死了。


这一生,还没人说过,他的生有多么重要呢。


他一时间有些怔忡,又看着温蓉蓉发呆,温蓉蓉却已经起身从不远处婢女手中拿过了一个盒子。


拿下南荣慎手中的酒盏,将盒子哐当放在桌上。


这声音让南荣慎回神,温蓉蓉拍着盒子催促他,“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你看看。”


南荣慎看了一眼盒子,竟比手臂还长,猜想着是什么,他猜不透温蓉蓉,温蓉蓉的想法总是让他云里雾里。


但是他打开盒子之后,脸上的笑意却没了,他对着盒子里面的东西愣住,只有狂跳的一张口,就要从嗓子里面蹦出来的心脏,能表达出他此刻表里不一的狂乱。


“这……”


“按照你的双尖锁焰枪炼制的,是你断掉的那把枪,给了我灵感。”


温蓉蓉说,“我直接做成了两截,可以当成双锏用,这样如果是近战,也不用受长/枪限制。”


温蓉蓉催促南荣慎,“快点拿出来试试,接口那里接上不按动专门的按钮,是绝对不会断的。”


温蓉蓉说,“这里借用了斩魔刀的思路,双头都是灵石催动,相斥和相同的灵力炼制成珠,分别放在了两截枪管之中,是这世间最强的吸力!”


“你在甩动长/枪的时候,还能利用相斥的力,达到力重千钧的效果,每一头都和斩魔刀的重力差不多。”


温蓉蓉一说起武器,便滔滔不绝,“你看那枪头莲花,是我亲自画的,按动这里便能转起来,这上面全都是倒刺,转起来能够搅碎魔物的内脏。”


“哎哎,你别在这里按那个,有毒液溅出来我们还要不要吃饭了。”


南荣慎便将手挪开,然后将长/枪的两头拼接在一起,“锵!”


的一声,两个尖端的枪头便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红了起来。


温蓉蓉笑着说,“酷不酷!我用红灵石掺着五境穿山甲的指甲炼制的,无坚不摧,绝不会断!”


她整天让人修剪林仙的指甲,修了俩月才攒够,再攒不够炼制枪头的指甲碎屑,林仙都打算忍疼拔给她了,也太折磨人了。


南荣慎看着她带笑的眉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和这枪的双尖一样,烧得红了。


但是千言万语,如同压在沉重山峦之下的一粒种子,堵在南荣慎的喉间,找不到抽枝发芽的方向。


最后他只能深吸了口气,抓着的手微微颤抖,问,“它叫什么?”


“双尖锁焰枪啊,我是用那柄枪断枪炼制的,还是它,你的老朋友。”


温蓉蓉说,“你不觉得,它现在叫这个名字才更贴切吗?”


南荣慎笑起来,看着双尖火红似血,如同烧灼的烈焰被锁在其中,笑了笑,慢慢抚过枪身,哑声道,“很合适。”


温蓉蓉见他喜欢,自己也高兴,她倒不是故意投其所好,她自己喜欢武器,当时看着南荣慎致死都攥着武器,可惜的是那柄枪断了。


于是就想着重新炼制一个给他,免得他也像他的武器,折戟沉沙后便一直消沉下去。


温蓉蓉说,“你看,它断了有断了的好处,还能续接,待我寻到能够彻底阻断你被魔兽长尾注入后腰的魔气,你也定能像这双尖锁焰枪一般,重新恢复。”


南荣慎将长/枪再度解体,放回盒子之中,盖上了盖子。


温蓉蓉还以为他会忍不住耍一下,见他放回去问道,“怎么了,不试试?”


南荣慎却摇头,他能感知这枪的威力,确确实实堪称“脱胎换骨”,可见她没少下功夫。


屋子这么小的地方,南荣慎怕耍起来伤了温蓉蓉。


哪怕温蓉蓉与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种种迹象表明她的“与众不同”,例如一个凡人居然能泡灵脉,例如她的五感异于常人的敏锐等等……


但是南荣慎不想探究,也还是将她当成寻常人,生怕伤着。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温蓉蓉,然后朝着她伸出手。


温蓉蓉疑惑走进,“嗯?”


南荣慎转动椅子,离开桌边,操纵着轮椅上的外部支撑,扣在自己的腰上和那条只剩一半的腿上。


他很少用这个功能,但是今晚他用了,他从椅子上借助这些外力站起,然后伸展长臂,抓住温蓉蓉的手臂,将她拉入了怀中。


温蓉蓉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身前还闷闷哼了一声。


南荣慎密密实实地将她搂住,这是两个人这几个月来,唯一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亲密过头。


温蓉蓉本来想要挣扎,却在听到南荣慎的心跳之后,觉得像是被洪钟撞了头,四肢都发软了。


她没有动,埋在南荣慎的怀中,他的胸膛不如从前结实,却也依旧挺扩。


“别怕,我不怎么样……”


南荣慎声音带动胸膛的震动,震得温蓉蓉耳朵发麻,放下了推拒姿态的双手。


南荣慎将下颚亲密无比却又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一下,说,“谢谢。”


温蓉蓉要到嘴边的“你要干什么”给堵了回去,胡乱哼了一声,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同南荣慎的重合。


她双手慢慢爬过南荣慎的腰身,合臂量了一下,哎,没有从前那种虎背熊腰的宛如抱着一棵参天大树般的健壮手感了。


怪不习惯的。


折断的新鲜枝杈扶回去,还能长好吗?


能吧,毕竟大树的生命力本身就非常旺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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