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让他生出翅膀,飞到他的月亮身旁。

他会成为登月宇航员,继续守着他的月亮。】

辛月知道这个回复是陈江野写的,但她没说,陈江野也没提,两人都保持不知道对方微博的默契。

只是从这天开始,那个头像是一片空白,像一轮圆月,微博动态也是一片空白的微博号开始发微博了。

他的第一条微博内容是拍的一家门口堆满了玫瑰花的花店,配文∶

【不知道她今天喜欢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辛月看到后,跟着也发了一条微博∶

【今天好像喜欢白玫瑰更多一些。】

于是这一天的夜晚,她在出图书馆后,就看了到那个路灯下手捧白玫瑰的白发少年。

辛月笑着接过花,然后踮起脚尖去亲吻她的少年。

两个人还是不提对方的微博。

就这样在没有陪在对方身边时,暗戳戳的互动,暗戳戳的表达爱意。

比如,辛月会在微博上晒中午食堂做的山药炖排骨,然后配文∶

【不如我家少爷做的好吃。】

陈江野会在微博晒下班路上拍到的一朵很漂亮的云,配文∶

【我家大诗人看到,怕是要作一首诗】

接着,辛月就真的会在微博上发一首现代诗∶

【今天看到了一朵很漂亮的云

他们说,每一朵云都是天空带来的惊喜

我喜欢这样的惊喜

可似乎只有你不在时,我才看云

有你在的地方

我看不见云】

这是属于他们的小情调,也是他们生活的又一分浪漫。

即便辛月已经拥有了太多太多他给的浪漫,但依旧每一天都为他而心动。

这种心动是不论何时都剧烈的,在凛冬也滚烫的。

自从拥有他后,冬天她再未觉得冷过。

今年已经是与他度过的第五个冬天,过了这个冬天,再过一个春天,他们就要举办婚礼了。

辛月由于要争取直博生名额,大四很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陈江野一个人包揽了婚礼的筹备。

他要给辛月最大的体面,所以这场婚礼不是就提前一两个月就能筹备好的,更别说婚礼的每一环他都要亲手把关。

婚礼现场布置他要亲自设计,设计图也自己画,连辛月的婚纱和结婚戒指他都要亲自画设计图。

而这些他并没有告诉辛月。

所以在他把好几张婚纱设计图和婚礼现场设计图给辛月,让她选时,辛月瞬间掉了眼泪。

看着几秒钟就哭成了泪人的辛月,陈江野把人搂过来,给她擦眼泪。

“让你选,没让你哭。”

“陈江野。”

辛月仰起头来用泪光泛滥的一双眼看着他。

“嗯。”

陈江野轻声应。

“陈江野……”

已经哭到一颤一颤的辛月又低低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嗯。”

陈江野又轻轻应。

“你……”

辛月吸了吸鼻子,哭得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个问题你问很多遍了。”

“我意思是……”

辛月眨眨眼,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真好。”

“你不是在说废话?”

陈江野捧着她的脸,用拇指帮她擦眼泪,“我不好,你会跟我?”

辛月因为他这话笑了下,只是一笑,眼睛一弯,眼泪掉得更凶。

陈江野并不取笑她又哭又笑,只静静替她擦掉眼泪。

辛月也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他,然后在几秒后闭上眼,踮起脚尖,去吻他。

她吻得很轻,而陈江野加深了这个吻,有她的眼泪划下来,让这个吻变得微微的咸,也有些涩。

陈江野不在乎,亲吻她的唇,也一并亲吻她眼泪。

像要将她所有难过都以热吻抹去。

他一直吻到了她停止抽泣,才缓缓睁开眼,松开她。

他已经松开手,辛月却没有放下脚跟,而是继续踮起脚尖,抬手搂住他脖子,将双唇递到他耳边,用还有些沙哑颤抖的声音对他说:

“陈江野,我爱你。”

陈江野垂眸,轻笑。

半晌,他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也将唇贴到她耳边说:“我知道。”

“但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她跟他说过很多情话,那些或诗意或动人的情话,唯独没说过这最简单的三个字。

可他却说∶“你说过。”

辛月茫然地看向他。

“很早以前就说过。”他轻声开口。

辛月疑惑地偏头∶“我怎么都不记得?”

这种话,她要是说过,她应该记得才对。

陈江野笑了声,把她被眼泪沾到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看着她开口∶“那天你都喝断片了,当然不记得。”

辛月到现在只喝醉过两次,一次清醒地吐了一晚上,一次没吐却完全断了片,那只可能是后者。

“我那天……跟你说了我爱你吗?”她问。

“不止。”

“啊?”

辛月微微有些惊讶,“那我还说了什么?”

“你说。”

陈江野嘴角轻勾,重复了一遍她那天说的话,“陈江野,我也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辛月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泛起两朵红云,再接着,她注意到一点。

“为什么是也?你先说爱我了?”

陈江野笑着摇头。

“那为什么我要说也?”

陈江野∶“是你说的。”

辛月表情更懵了∶“我说的?”

陈江野告诉她∶“你说,我很爱你。”

辛月没有再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醉后这样说,就在那天,乔语告诉了她,他放弃自由来爱她。

忽的,辛月笑起来。

陈江野∶“笑什么?”

辛月把头歪到一边,眼睛笑成弯月状,笑着说∶“陈江野,你是真的真的好爱我。”

陈江野眼神一沉,眼尾却缓缓扬起。

“嗯,我爱你。”

他这样说。

辛月还是歪头看着他,也还是笑着∶“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吗?”

“不是。”

她的眼睛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笑得愈发像两轮弯月,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她是真的真的觉得无比幸福。

拥有陈江野的每一天都美好得像一个梦。

“别傻笑了。”

陈江野把一旁的ipad重新摸过来递给她,“场地布置你还没选,至于婚纱,你要都喜欢,那我就都让人做出来给你穿。”

刚刚辛月只顾着哭去了,都没看清他画的设计图,这会儿才抱着ipad认真看起来。

她先看的婚纱,陈江野画了三套,每套还画上了她的脸跟身体。

第一套是中式嫁衣,刺绣纹样极为复杂,而陈江野像是细致到把每一根金线都画了出来,就画这第一套嫁衣的设计图他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与心思,更别说后面还有两套。

辛月又想哭了,眼泪也已经浸出来了一些,被她强忍了回去,继续看第二套。

第二套是大裙摆大拖尾的西式婚纱,极为蓬松的裙摆上铺满了红玫瑰,不显俗气,反而有种繁复且惊艳的美,画里的她就像上世纪玫瑰庄园里走出的待嫁新娘。

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生能拒绝这样的婚纱,尤其还是你的未婚夫亲手为你设计的,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漫上来。

辛月偷偷擦了擦,深吸一口气往下翻。

第三套是鱼尾式的西式婚纱,画上的整条裙子都像是在发光,可现实里的裙子要怎么发光。

辛月没有问陈江野这个问题,她看到了旁边的注释,上面写着∶

用月光石的碎片手工缝制到裙面。

辛月没听说过月光石,嗓子有些发紧地问陈江野∶“这个月光石不会是很稀有的宝石吧?”

陈江野∶“不是。”

辛月有些不相信∶“你别骗我啊,我搜搜看。”

说着她就把手机拿出来,在百度里搜∶

月光石多少钱一颗?

上面说月光石价格一般在60-90元每克,好一点的160-310元每克左右。

看到这个价格,辛月松了口气,比起钻石什么的,这个价格要便宜多了,可以说是物美价廉。

她看着图片上的那些月光石,觉得比钻石和很多高昂的宝石都要漂亮得多,图片上那些月光石折射出的光真的很像月光,却比月光还要美,透着漂浮而深邃的蓝。

“实物真的有这么漂亮?”

她忍不住问。

陈江野没说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串月光石手串递给她。

他就知道她会好奇。

接过手串,辛月瞳孔都放大了,嘴也情不自禁地张大,惊叹道∶“好漂亮!”

“有这么喜欢?”

辛月猛点头。

“不是配合我演出?”

辛月轻轻瞪他一眼∶“真的很漂亮好不好?”

说着,她还抬起手来发誓∶“绝对是我见过的宝石里排名前五的。”

陈江野嘁了声∶“你才见过几颗宝石?”

“你不是送我了两次?”

过去的四年里,在5月19她生日这天,有两回他送的是首饰,一回是项链,一回是手链,都是他亲手设计,亲手挑选宝石,再让大师按设计稿做出来送给她的。

“这条手串上的月光石和那两次你送的四种并列前五。”

陈江野听辛月说完这句话,眼睛微眯起两分,眼底透出些笑。

他伸手捏住辛月的脸晃了晃∶“挺会奉承人啊,哪儿学的?”

“这不叫奉承。”辛月说。

“那叫什么?”

“这叫说实话,也叫……”

辛月那双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几丝狡黠,平日里清冷的声线也变得俏皮,“也叫讨欢心。”

陈江野眉尾一挑。

“陈江野。”

她喊着他的名字,转身搂住他脖子,将双唇凑到他耳边笑着说∶

“我在讨你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