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镇北王!”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陆无敌向众人微笑示意。
高墙上,茶楼间,亦有许多镇北王的仇敌,包括许多老皇帝的亲信,这些人一个个面色铁青。
一个圣上眼中的逆臣贼子却让百姓如此爱戴与拥护?
何等的笑话!
镇北王一路驾马骑行,最终在大街某处停下,偏头看向右侧人群。
正在热烈讨论老皇帝与镇北王差距的邋遢白发老头以及路人们愣住了。
“难道自己的话被镇北王听到了?”
镇北王这一停,长街瞬间寂静,所有人都好奇的顺着镇北王的目光看向那一处人群。
陆无敌缓缓开口:“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雄浑声音如雷炸响,充满威严。
短暂的愣神后,邋遢白发老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镇北王饶命!”
“草民不该妄论世子殿下,草民罪该万死。”
见状,刚才几个跟着骂的中年男人也都跪了下来,纷纷磕头求饶。
“咳咳。”
陆念离轻咳了两声,“老伯,还有几位大叔别怕,本世子不是那种人斤斤计较的小人。”
说罢,陆念离一步从人群中踏出,来到镇北王面前,冲着自家父王讪讪一笑,“父王,您终于来了。”
“他是……北域世子?!”
“我竟然当着北域世子的面大骂了他一顿?”
“完了!完了!”
邋遢老头内心慌乱。
纵然这是长安城,北域世子想要弄死他一个平民,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老头震惊。
人群更是震惊。
包括正在高处监视的长安权贵以及皇室亲信都在此刻傻了眼。
北域世子竟然比镇北王陆无敌更先一步来到了长安城?
老皇帝之心,人尽皆知。
陆家父子一同入长安,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个北域世子,恐怕要害的陆家倾覆了。”
“镇北王一世心血,都要毁在这个无用世子身上啊!”
“老皇帝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今晚做梦都会笑醒吧。”
敬佩镇北王的人纷纷惋惜,都觉得大局已定。
若只有镇北王一人入城,圣上或许还会忌惮一二。
如今陆家父子一同入城,圣上绝不可能放过大好机会。
只要陆家父子一死,一介女流陆长乐又能掌控北域多少兵马?覆灭是迟早之事。
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或者惋惜。
唯一心情平静的只有陆家父子本人。
陆无敌神色依旧,只是向着自家儿子道了句,“念离,上马,随为父入宫面圣。”
“好嘞!”
陆念离既然现身,按照规矩,自然要入宫面圣。
虽然昨天已经偷偷见过了。
在万千民众的注视下,陆念离骑马随镇北王以及北域车队一路远去,直入皇宫。
不出多时,皇宫正南大门青龙门映现眼前。
此时正是上早朝的时期。
青龙门外大小官们正一个个赶着上朝,眼角倏地瞥见了不远处的北域陆字旗,一个个顿时止住了脚步。
陆字旗!镇北王!
望着恢弘的皇宫大门,陆无敌心中亦是感慨,物是人非,与十年前上朝时俨然不是同一番心情。
陆无敌下了马。
后方马车内传来声音,“王爷,可否要我陪同?”
开口之人,是老剑神姜永宁。
“不用担心。”
陆无敌笑道:“那位要杀我也不敢在皇宫内,你安心等我便是。”
“好。”
老剑神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念离,我们走吧。”
陆无敌身着蓝色蟒袍,大步走在前头。
陆念离则跟在后方,神色悠闲。
原本还有的一点担心也在昨日与皇后娘娘苏云纤‘幽会’之后烟消云散。
父子俩慢步穿过城门,大小官一众皆低头俯首恭候在两侧,不敢夺镇北王一步。
陆无敌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大殿。
当初在这里,出生入死的兄弟许盛民登基为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诺陆家世代无忧,与皇室江山同寿。
赏他北域四郡,封唯一异姓王镇北王。
曾经的一切随时间而逝。
剩下的只有权力与利益的碰撞。
老皇帝为了后世子孙要铲除陆家,他为了自家儿女也必须稳住北域。
一路向前。
陆无敌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宰相诸葛寻、奉天大将军王振先、礼部尚书公孙震……
这些都是当年与他一起打下皇朝根基的功臣。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人身在天子脚下,能让皇帝安心,而他远离庙堂,镇守北域,惹来的只有猜忌。
“镇北王陆无敌觐见!”
待陆无敌踏上乾坤殿前的台阶时,太监们扯开了嗓子依次往上喊去,尖锐的声音在皇宫内回荡。
“北域世子陆念离觐见。”
后一句声音则小了许多。
文武百官皆敬畏镇北王,对北域世子多半却嗤之以鼻。
陆家父子一前一后走过百层阶梯。
登临乾坤殿。
跨过门槛。
目光所至,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老皇帝许盛民端坐在那里,皇后娘娘苏云纤恭敬的坐在一旁。
老皇帝很少让苏云纤面世,文武百官大都只在封后那天惊鸿一瞥后便再未见过这位新皇后。
今日镇北王入宫觐见,才有此殊荣。
君臣目光碰撞。
陆无敌立在那里,腰间佩刀明晃晃,微微躬身,见礼。
“陆无敌参见陛下。”
“参加皇后娘娘。”
陆念离学着见礼,“陆念离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镇北王陆无敌上朝可佩刀、可不跪、可犯十条重律而免罪、陆家可世袭罔替,这些都是当初皇朝初立时皇帝亲自许诺。
“大胆!”
老皇帝尚未开口,司礼监宦官曹子童率先出声呵斥。
“陆念离,见了圣上为何不跪?镇北王可免礼,并不代表你这个世子可大逆不道。”
上次北域拍卖会之争,陆念离让他颜面尽失,曹子童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圣上都没让本世子跪,曹公公急什么?”
“世人所说果然不错,皇帝不急太监急。”
陆念离一笑,“陛下,娘娘,应该不会与我这个孩子计较吧?”
霎时间,文武百官皆惊。
乾坤殿内北域世子竟还敢出言不逊,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真把长安城当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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