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 52 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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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出结果,暂时又无法做些什么,饮溪终归还是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再无什么入到什么梦境中,闭眼一觉到了天明。

  再睁眼之际,迷糊中察觉到身体贴靠着一具炽热的躯体,随之而来一种莫名的安逸与安心。封戎如言,果真躺在她身侧,不知昨夜几点回来的,此刻正合着眼,手臂却揽在她腰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在怀内。

  饮溪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与旁人同床共枕。WWW.⑦㈢zW⑧.CòM

  凡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是天地而生的仙,没有上一世,那么这一世可以与他共枕眠,是否说明是天注定的缘分呢?

  许是她轻微的动作引起梦中的封戎注意,他抬了抬手臂,又重新将她往怀内压。

  他只穿了白色的中衣,长发也散着。上一次这般仪容还是她躲在浴池内吃糕点,也正是那一次,才有了二人后来的事。

  缘法当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如今细细想来,原本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竟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委实不可思议。她是九重天上的小仙,封戎是人间帝王,即便是下了凡,最初也在远离皇宫千里之外的山林中,难得遇到一个凡人还是山中猎户,可最后还是遇上了,不仅遇上,甚至后来发生种种事,还允了他要对他负责。

  唉……负责负责,倘使明日一睁眼,仙界便遣人来接她回天庭,她又该如何呢?

  神仙下凡本就不符天庭规矩,便是她央求帝君多留些时日,又能留多久?况帝君清正严明,在天庭素来以德服人,未必会对她网开一面。

  再再退上一万步讲,她可以留在凡间了,可凡人寿数短暂,待到封戎寿终正寝之时,她又该如何?

  原想着届时报了恩还了情,就能毫无牵挂回天上去,待到那时,她依旧可以与长夜结为道侣,做她的快活神仙。

  直到这几日被困于结界内,饮溪才知晓,其实是舍不得的,她并非如她所想那般是个来去无牵挂的仙。她已对封戎生了情,并不愿看到分离的那一天。

  想着想着,心情又难免怅然起来。

  封戎并未睡很久,他素来是个极为自律之人,醒来时就看到饮溪睁着一双清亮眸子正大光明盯着他看。

  他微怔,随后忍不住笑,低头将被子盖过两人头顶,视线内顿时便黑下来。

  忽然陷入一片漆黑,饮溪有些茫然,只听得这方寸被窝之内,二人的呼吸声逐渐纠缠在一起,空气也闷热起来,而她与封戎则贴的更近。

  她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脸颊、耳后,令她一阵阵脸上发烫,胸口不适。

  “很早就醒了?”封戎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低低的,有些将醒未醒的沙哑。

  饮溪唔一声,不自觉抬手将脸蛋捂起来,模糊不清道:“也没有很久。”

  他轻笑一声,又问:“那为何看着我?”

  这距离太近,即便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都可以想象出他此时笑着的模样,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无事可做,随便看看。”

  “嗯。”封戎揽着她问:“看出了什么?”略有些鼻音,还有些平日里从不曾听过的慵懒之意。

  饮溪嘻嘻一笑,道:“看我未来的夫君为何生的如此好?”

  此话一出,感受到身边那人身体一僵,似是过了许久,才听他轻声道:“再叫一遍。”

  她扭了扭脑袋,感觉腰侧被他抱着的地方掐的有些紧,可还是由着他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夫君?”

  “……嗯。”

  听得他沉沉应了一声,虽没说什么,声调中却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异样。

  “再叫一次。”

  他手上似乎更用力,饮溪不适的挣扎几下,却被他抱的更紧,于是闷在他胸口叠声叫:“夫君夫君夫君!”

  凡人都这般称呼不是吗?

  正欲说什么,封戎一抬手,准确按上她的后脑,紧接着紧紧攥住她双唇,舌头一顶,就撬开牙关入了进来。

  后面便是似雾似雨又似风,这个吻结束时饮溪懵懵然,唇瓣与眼珠一样,蒙着春风一般的水气,只能抵在他胸前不断换着气。

  封戎抱着她,这一回声音越发沙哑:“何时……何时能让我等到你?”等到她日日用这般甜美的声音唤他一句夫君。

  他发现自己的自律在此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着脑子里发狂般想着她叫自己夫君的画面,想到太阳穴都要爆炸。只恨不能时时刻刻将她紧紧抱着、时时刻刻分寸不离……

  含在舌尖捧在手心已然不够了,他一日比一日贪得无厌,得了一分,便想要两分,得了两分,便已等不及她做好准备了,只想不顾一切的掠夺!

  饮溪初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脑海中绕了又绕,后来隐约明白他在等着自己负责,等着自己与他成婚。

  她咬了咬唇瓣,道:“可是我还小。”便是满天庭也寻不出三百岁便找道侣的女仙。才三百岁,连法术都没习稳呢,甚至有些神仙来到太清蚨泠境,第一次见面就把她当做帝君的小仙童,譬如那朱雀陵光神君,回回见了都要执扇调侃几句。

  “让本仙来瞧瞧,几十年不见,小饮溪可长高了?”

  “让本仙来试探试探你的本事,使个幻形术看看?”

  “小饮溪怎么还是总着角?莫非这偌大的太清蚨泠境,连个会梳头的女神仙都没有不成?”

  ……

  若遇上帝君在时,帝君总会冷淡着一张脸,吩咐她下去,待到朱雀神君离开再出来。

  若是帝君彼时恰好不在,便只能由着那不正经爱嬉笑的神君在她这里寻乐子。

  总而言之,她确实还小。

  封戎听了,抱着她呢喃:“可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饮溪费力的从他的禁锢中仰起头,溜圆的双眼纯然望着他:“忍不住做什么?”她此刻不正在他身边吗?莫非是忍不住成婚?

  封戎对上她澈亮别无其他情绪的双眼,久久凝望,终是忍不住笑着叹气,在她鼻尖上惩罚似的轻咬一口。

  “罢了,小傻子。”

  饮溪严肃的噘噘嘴,与他纠正:“本仙是个顶聪明的仙,才不是小傻子。”

  锦被已在方才的动作中掀开了,封戎挑眉不语,也不知是认了还是没认。

  “我们今日便回京。”

  饮溪怔愣:“这么快?”她还没有多玩几日呢,那日听人说山下的镇子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都还没来得及去呢。

  封戎语调虽柔,却不容抗拒:“你出了这等事,难不成以为我还会放心?”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还未罚你四处乱跑惹我担心,你且偷着乐吧。”

  此事饮溪也自知理亏,辩驳不出什么,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可一提要离开,又不免想到了山中的若笃。

  此事饮溪不想将封戎牵扯进来。他毕竟是凡人,而若笃曾是个仙,还是个有本事的仙,即便如今成了堕仙也绝不容小觑。一个神仙对上一个凡人,他便是真龙天子也没多大的用处。

  封戎好似并未瞧出她纠结的神情,转而从床上坐起,顾自将衣裳穿好。

  “吃过早膳我们便启程,半个时辰后出发,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你不许乱跑,若再不听话,我就生气了。”

  饮溪拖长调子应了,等他出了帐子,才不紧不慢穿衣裳。过了没一会儿仔姜躬身进来了,带着其余两个宫女一道伺候她洗漱,即便不在宫中,东西也准备的十分齐全。

  洗漱后又乘上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其中又有那野菌汤。

  饮溪好几日不曾吃的这么安心了,一顿大吃大喝,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长孙星阑。

  昨夜夜深了,她不好追出去说什么,可总要认真去道个歉的。

  是以用完了膳,饮溪特意吩咐仔姜装一壶野菌汤,抱着那野菌汤便去寻长孙星阑了。

  仔姜不敢拦她,但这一回却万万不敢由着她自己独身一人,紧紧跟在她身后。饮溪全然无所谓,知晓她忧心自己又出事,便由着她去了。

  索性那路她还认得,早起她吃饱了精神也好,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

  许是因着要启程了,各家帐子都一片热闹景象,佣人们忙忙碌碌打包着东西,摩肩擦踵,叫喝声不断。丫鬟们则跟在丫鬟小姐们身边,伺候着穿披风,装箱奁。不过几日的日程,这些贵人们的行头却一点都不少。

  因着人多在忙碌,注意饮溪的人反倒少了。

  几个御林军开路,打问了几人,很快便找到长孙星阑的帐子。

  可去了那处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帐子?只剩一片空地,留了几个小厮在,正收卷最后的东西,扑散开昨夜的炭火。

  仔姜上前发问:“长孙将军可在?”

  那小厮一抬头,道:“将军一早便先行下山了。”

  一早便下山了?莫非是知晓要走了,下去玩了不成?

  饮溪一听有些急,忙问:“长孙将军下山去做何事?”

  小厮蹙了蹙眉,道:“将军没说,不过似乎听王统领昨日提过一嘴,说是山下镇子里有一处很大的道观,将军今日要去上香!”

  道观?

  饮溪一怔,忙问:“那道观中供奉了什么神仙?”

  小厮道:“镇子里最大的道观,那自然是什么神仙都有了!”

  听完这一句,饮溪宛如醍醐灌顶!是啊,道观中供着神仙,凡人可通过上香向天上的神仙祈愿!这可不是信则有的事,神仙可是会听到的!

  她在九天玄女娘娘座下清修时,日日都有娘娘的仙童捧着记载了凡人愿望的宗卷前来回话,那宗卷在宫殿中几乎堆成了山,娘娘时常捧着宗卷看。

  若笃的事她自然是解决不了,可天上有的是能耐大了不得的神仙。

  算来她来凡间已有月余,只道自己没了灵力,不能告知帝君,也不能与天庭联系。却万万没有想到,凡间还有供奉神仙的道观!

  用不了神仙的法子,凡人的法子也可堪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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