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低声地跟助理说了几句，提前结束了这次艺术品的参观，沈薇薇很明显的一脸遗憾，而宋小蔓没说什么，但她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好像她马上要去干什么事。

唐赫缓步地走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他随即好笑地发现，宋小蔓一出罗浮宫，就张望着对面街道的一家饭馆，为了招揽吸引顾客，饭馆前面摆着一只烤全羊。

宋小蔓还没开口，唐赫就让大家到对面那饭馆去用餐。

沈薇薇在一个剧院里跳芭蕾，她要进行身材管理，通常不怎么吃东西，而且这家烤羊味道也就一般般，但宋小蔓吃得很认真，她点的菜都会吃完。

沿着这条商业街道往前走，就是女人购物天堂的香榭丽舍大道，各种名牌服饰，包包首饰应有尽有，款式都是全球最新的，沈薇薇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就像大部分女人一样好想全都买下来，女人的衣橱永远都不嫌多，红宝石蓝宝石珍珠项链每一条戴在自己脖子上，都觉得太适合了。

宋小蔓倒是兴致缺缺，而沈薇薇则热情地挽着她的手臂，跟她讨论着柜里哪对钻石耳环更好看。

宋小蔓给了一个很坦诚的回答，“如果真的都喜欢，那就都买下。”

女人们看到喜爱的东西都会纠结一二，全都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

沈薇薇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以为是嘲讽自己，但是，她很快发现宋小蔓是真的很没有金钱观念，她说喜欢就买。

沈薇薇后退一步，重新挽着自己男朋友迪伦，低声欲哭无泪地表示，没办法跟宋小蔓交朋友了，她实在太败家了。

迪伦笑着低声应了句，“宋秘书那样的人思维方式简单，活法也简单，她想要的东西很少，所以真的喜欢的，她必然会拿下。”

迪伦忽然发现，宋小蔓在某些方面跟唐赫很像，他们都是属于不将就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宋小蔓也不是完全没有情趣的人，她自己不喜欢这些首饰小玩意，但她喜欢买了送人当手信，连伊丽莎白的也没有漏掉。她买了一对翡翠耳环，送给她家孟夫人，还有几条铂金吊坠项链送给Amy和官玉卿她们，以前她总喜欢给伊丽莎白买钻石项链，忽然她觉得珍珠项链看起来也不错，温雅大气。

“小姐，想要看珍珠吗，请到这边，”店员立即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顺便说道，“新进了一批黑珍珠品质很上乘，能达到您戴的那颗一般大小。”

宋小蔓脖子上佩戴地可不是什么黑珍珠，唐赫估计花了不少钱才弄回来这么一枚佛珠，她懒得取下来，就这么一直戴着。

沈薇薇见她认真挑选珍珠项链时，还以为宋小蔓是要给她未来婆婆的，结果宋小蔓选了一条大粉珍珠的项链，还让店员拆下一些珍珠弄短，“弄短？做成手链吗？”招待过无数土豪的店员，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微笑着说道，“小姐，那边有珍珠手链。”

宋小蔓正想要说些什么，唐赫上前开口道，“给宠物佩戴。”

身后的迪伦和沈薇薇都傻眼了，连招待的店员笑容也都僵硬了一下，以为是听错了，唐赫用标准的法语重复说了一句，“拆短它，定制一条给猫佩戴，让人送到酒店去。”

宋小蔓朝唐赫看了一眼，似乎一直以来唐赫不需要她开口，总能猜到她心里想要什么。

购买的这些奢侈品都不需要拎着，都会给送到酒店去，几人刚走出首饰专柜，街道的两侧就有义工，穿着一些像是慈善活动的专用服装，有路人经过就派一份小册子和一小盒什么的试用品，宋小蔓向来好奇心重，手上认真地仔细看着。

原来是宣传科普性健康的，一个小盒里装了一些避孕T和避孕药，小册子详详细细的讲解了性安全常识。

在国外遇到派发这些很平常，尤其是以浪漫号称的法国，满脑子都是罗曼蒂克，一时冲动，忘了避孕措施，就会像官玉卿那样，怀上了很突然意外，打胎又觉得有点下不去手。

“如果女人不想怀上，再怎么强迫也没用。”宋小蔓将手上的小册子和这试用装的丢进垃圾桶里，忽然神情冷漠地说了一句。

这明显是讲给唐赫听地，就他那天说的‘假戏也要真做’。

迪伦从中猜到了一些什么，不可思议地想着唐赫难道要强迫女人怀孕，这不像唐赫的行事风格，而且哪里需要强迫女人，招一招手，多的是女人排队给唐赫生孩子。

沈薇薇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僵持，她笑着开口提议道，找船只夜游塞纳河，这是件挺浪漫有情趣的事情。

宋小蔓绷着脸，原本只想回酒店，却被沈薇薇挽着手臂拖着走，其实唐赫脸色也不太好，他直觉什么浪漫夜游是一件蠢事。

迪伦专程安排的晚上逛大巴黎，因此他们都没有开车，可在欧洲这边的打工族没有国内那么兢兢业业，他们任性地很，动不动就搞大罢工。

还没到达塞纳河的景点，便被司机扔在半路，他们几人都能听懂法语，好像对什么修改的新税法不满意，要抗议，要罢工，要示威。

宋小蔓被扔下车的那瞬间，心里还琢磨着这大晚上的上哪去示威。

而事情比他们想象的预料还要糟糕，平时正儿八经的集结游行示威，也就是在白天去广场喊一喊口号，或者是他们的工会集结了一些铁路工人，医生护士什么的，约好了时间罢工一两天，抗议一下。

宋小蔓亲眼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老外凶神恶煞抬着一个铁板凳，直接就砸了一间商铺的玻璃门，欧洲这边很多商铺晚上9点就会关门，不管赚不赚钱，反正人家就不加班，这店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玻璃门被砸了一个口子，其他人也一拥而入，仿佛都不要钱，直接0元购。

当地的那些居民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惊恐地奔跑，原本有序的街道，一下子慌乱了，有害怕的尖叫声，更多的是那些有备而来的打砸者则兴奋的呐喊着口号，类似于‘万恶的资本主义’之类的话。

宋小蔓不清楚所谓的什么新税法，她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些成群结队的人，他们脸上的兴奋和贪婪，不是平时正经的游行示威，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暴乱。

他们像是发泄似的，当街去砸那些路边的豪车，去砸商铺的玻璃，去抢去烧，还有那一声声咆哮的狂吼。

街道上普通的居民一个个吓得脸上惊慌失措，到处乱躲。

这些人成群结队拿上了汽油焚烧点着了好几辆豪车，在这黑夜里火光冲天特别耀眼，好像点燃他们内心的那种压抑已久的狂怒，火光照耀着他们狰狞的脸庞，让他们的吼叫声更加歇斯底里。

一辆汽车已经被点着火了，而且那车门已经被踹开，这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一辆冒着火光的车辆，就这么被推着，然后往斜坡下冲了下来，人群回过神来，惊恐声和兴奋的尖叫声不断。

沈薇薇已经吓地腿软无力，她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样站在那街道中央，一动不动，那辆正在剧烈燃烧的汽车，就这么直直的朝她冲过来。

这黑夜里，撞见这样的场面真是叫人惊悚万分。

宋小蔓跟唐赫闹别扭，因此他们分开了一段距离走路，而此时，宋小蔓距离沈薇薇最近，宋小蔓一个回头看去，她脸色大变，一秒也没有顾虑，扑过去就将沈薇薇给推开。

她们两人滚作一团，险险地避开，沈薇薇依旧是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瞪大的眼睛看着那辆燃烧的汽车，与自己错身而过，车身都是火光沿着斜坡继续往下冲去，身后的那暴徒兴奋地大吼大叫。

这些人疯了，这群暴徒疯了。

沈薇薇仿佛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尖叫，“啊——”

她受惊过度，那尖叫声好像一下子止不住，宋小蔓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让她赶紧回过神来，“冷静点，起来。”催促着。

而唐赫和迪伦清清楚楚地看着她们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唐赫想朝她们跑过去，可慌乱的人群从另一个街道口方向一涌而入，仿佛另一边的暴乱更加疯狂，人群将他们分散了。

“现在怎么、怎么办？”当沈薇薇被宋小蔓掺扶起身时，她们已经被人群不知道又挤到哪个角落了，干净的街道都是一堆一堆的火，车辆被焚烧，商铺被打砸。

今晚的暴乱范围太大，城市治安一下子管控也乱了，打着游行示威的不满，可那些人的眼神里却越来越贪婪，有些甚至当街去抢劫。

沈薇薇虽然也在国外留学一段时间，可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残忍暴力的场面，只是之前听室友抱怨，城市里的治安反应太慢。

宋小蔓庆幸自己今晚穿的是T恤牛仔裤配球鞋，方便奔跑，而沈薇薇为了欣赏罗浮宫里的艺术品，特意精心打扮，穿着一套碎花紫色的连衣裙，还配了一顶欧式贵族的大帽子，沈薇薇在剧团里跳芭蕾舞身形气质自然不错，脖子和手腕都戴着名贵首饰。

“干、干什么？”沈薇薇被宋小蔓拽到一条暗巷的角落，这里很臭，是商店的后厨堆放垃圾的地方。

宋小蔓很粗鲁的拽下了她的帽子，竟然抹了一把地上那黑漆漆的泥，涂到她的脸上，沈薇薇又是一阵惊恐的尖叫。

宋小蔓也往自己脸上抹了几把泥，脸蛋黑漆漆的，她将自己的头发变成最简单的马尾辫，把头发弄得有些乱糟糟的，像个流浪汉乞丐。

宋小蔓刚想叫沈薇薇闭嘴，然而沈薇薇那清亮的尖叫声立刻引来了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堵到了巷口，男人望着沈薇薇细皮嫩肉，仿佛太久没碰女人，眼睛都冒着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