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形体课学的是诱『惑』的动。

李老师跳完, 把学又聚集起来，说：“表演中有一个非常吸引眼珠的项目，就是『性』-感。”

学们笑嘻嘻的, 交头结耳。

李老师：“不觉得『性』-感-下-流。那种下-流的都不好, 也不现在大银幕上，都是小电影, 我想你们以后也不沦落到拍小电影，真去，别说自己是这来的，也别说是我教的。”

学们这回有的笑, 有的不笑。

李老师说的轻松，但也有一种别样的冷酷。

李老师：“『性』-感是非常重的。不论男演员还是女演员, 都表演自己的『性』-感。不觉得『性』-感就是不停的脱-衣-服, 那都是小-电-影派的, 不然就是不什么也不懂的在瞎演。『性』-感, 是表演你自己的魅力。这世上再丑的人都有魅力，为『性』，是人类共通的需求。就跟吃播一样, 现在抖音上有日本人的吃播，韩国人的吃播，黑皮肤白皮肤人黄皮肤, 吃播都有人，为吃也是人类共通的需。不把『性』-理解得太下-流，『性』就只是『性』，理需求而已。”

李老师：“韩国男团女团舞都有表现『性』感的部分，美国有一个高跟鞋男舞者，他跳女舞也『性』-感得不可思议。你们感兴趣可以去网上找他的视频, 也可以学一学。当然，我在这不是让你们去学跳舞，而是去学他的表现力。男女在表演『性』-感上是共通的，不觉得男人学女人跳舞有什么问题，对你们来说都没有问题。”

李老师举起一只手：“在跳舞中，手指的是非常强的。”她一手托脸，一手扶腰，“拍照中也有这样的动，呀我牙疼，呀我腰疼。”

学们嘻嘻笑。

李老师：“但这时的手，不是你自己的手，而是第三者的手。它做的动是代替你照片的人做的，所以才显得好。” 记住网址m.mianfeizhuishu.com

李老师的手指从脸上划到脖子上，动轻，但让人起鸡皮疙瘩：“这就是第三者的手。我刚才那段舞中，手的动是多的，『摸』脸、『摸』腰、『摸』胳膊、『摸』大腿，这都是第三者的动。女人被『摸』『性』-感，男人被『摸』一样『性』-感。”

她站到一边，让柳苇站过来：“来，你试试，思思。”

柳苇就站在中间，对面就是镜子，她的手举起来时还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做不好，但手一动，她就懂，仿佛身体比思想更早一步意识到该怎么做。

她的手指放松而自然，食指从额头滑下来，脸顺势侧到一边，眼睛下垂，仿佛有一点厌倦的神情，手指轻快的滑过脸颊，到脖子，滑到锁骨。

快，整个动不到三秒就做完。

李老师满意，这比她做的还好。

她站到柳苇身边，把她再扳回刚才侧头的动，说：“你们她刚才的动，是一个整体的。她的手指动的时候，表情身体是做应的反应的。”

学们都是专业人士，就算现在还不熟练，但眼光是已有的。结合刚才老师说的第三者的手，再柳苇的动，就清晰明白。

第三者的手指触碰的时候，舞者的表现是不太高兴的，观者能得来，这个女人不太喜欢这个人的手，但她没有反抗。

『性』-感的意味扑面而来。

这不是在舞台上，这是在教室，还没有音乐的辅助干扰，眼前只剩下一个女孩子。

所有的学都懂。

有几个学已开始不自主的在模仿，男女都有，他们有的对着镜子，有的就是自己拿手指在脸上划拉。

李老师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来，我喊拍子，你们跟着思思跳一次。思思，从第一个动开始，还记得吧。”

记得。

柳苇点点头。

李老师教她一个月，清楚她记动快，这一节三分钟的舞也不难，动不复杂，为她就是教学学动而已，不是教他们跳一个完整的舞，设计时本就偏重手指的动。

李老师打拍子：“哒-哒-哒-哒……”

柳苇第二次比第一次跳的更好，她着面前的大镜子，一边跳一边纠正自己的动，这实是神奇的体验，肌肉记忆超过大脑先做反应，在她想到之前，手身体就先动起来，对着镜子更神奇——像是另一个人在跳舞。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身体。

她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

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人。她跟另一个女孩子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她们就像是无法对话的一对朋友。

她并不恐惧，也不担忧，有一点微微的愧疚，以及对她的喜爱同情。

她对着镜子跳舞的女孩子笑。

嗨，思思，你好呀。

从来没有机交一个这么漂亮好的朋友的柳苇放纵自己沉浸在想像。

一个亲密的好朋友。

这种想像真是太幸福。

而且也不仅仅只是想像，她确实参思思的人，她尽力为她着想，做为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辜负她们俩人的人。

李老师跳完有些吃力，柳苇跳完轻轻松松。

李老师开心，让柳苇跳三遍，她就在学中间指点他们去观察柳苇的动。

有人想手机拍下来，李老师制止他们，先问柳苇：“你的形像可以拍吗？有可能外流。”

柳苇想起马芬好像说过她现在的形像都归陆北旌的公司，连以前的拍的照片都不能发。

她摇摇头：“有合同。”

李老师点点头，对学说：“都不拍，以后都是同行，懂规矩。思思的形象有合同管着，不能外流，都不拍啊，视频拍照都不行，已拍的删掉。”

学们都懂道理，有的刚才拍过的也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是旁听。”

“跳舞跳的这么好，秀星？”

“秀星来北影干什么？演员吧。”

得知柳苇是同行，学们对她的感觉又不同，跟刚才的好奇比，现在多一丝亲近感。娱乐圈是一个排外的方，中自有鄙视链，科班演员无疑位于鄙视链顶端，中已有品的就是另一个跑道的成员。

有柳苇帮忙，李老师这节课轻松。

学们自己对着镜子练，教室『乱』糟糟的。李老师挨个去教，帮他们练眼神练动，时不时的把柳苇拖过来让她做个试范。

有学跟柳苇聊天，七嘴八舌的，像对着一群小鸡崽。

“你有品吗？叫什么名字？谁拍的？”

柳苇点点头：“不能说，有合同。”

学们好奇心重。

“你是什么公司的？”

柳苇笑着摇摇头。

“没有公司啊？你是怎么选上的？”

柳苇没有解释，想想说：“有人推荐。”

那个推荐她的电视剧导演应该算是她的贵人，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电视剧不能播，他应该不太好受吧。

资源咖！

学们的眼神更火热。

直接就有大胆的学问：“你们还需人吗？群演也行啊，我可以演侍卫啊路人啊，都可以的。”

柳苇笑起来：“这个导演做主。而且导演挑群演都是到北影来的。”

学们继续议论。

“对哦，她到北影来旁听，关系肯定跟北影近啊，剧组挑群演肯定是首选北影啊。”

“最近都有谁去拍？”

“这谁知道？去拍能告诉你？”

下课，柳苇被一群学围着去，她想跟大家告别，但他们一直跟着，只好带着一群人去咖啡店。

路『露』在靠窗的方点杯咖啡，打开电脑现场办公，到柳苇带着一群人过来就笑，合上电脑，给店员说做二十杯咖啡。

店员一转头，赶紧动手，问路『露』：“做什么咖啡？”

路『露』：“最便宜的。”

店员就做二十杯美式。

柳苇进来还先找人，路『露』已找到她，提着包过去：“思思。”

柳苇一转头，笑：“大『露』哥。”

学们都发现柳苇还是挺友好的，到有人就问：“这是谁？”

没人不开眼问“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北影的学不说全是人精子，至少也有八成是。演戏先做人，怎么套关系，怎么搞好关系，这都是他们入行前的必修课，除非真是脸好到老天赏饭吃，那有任『性』的资本，一般的演员还是懂做人的。

柳苇：“我纪人。”

她说的时候心还挺忐忑的，虽然路『露』说带她，但他毕竟是一个副总，她总觉得他做她纪人是屈才。

路『露』笑着说：“大家好啊，请大家多关照我家思思。那边给你们点咖啡，一人一杯，多的带回去给同学喝吧。思思下面还有事，我们就先走。”

路『露』趁这些学去拿咖啡，拉着思思去。

学们拿咖啡才散去，叽叽喳喳的，快就把形体课上有一个漂亮的旁听的消息散去。

有人照片。

学说：“没有，拍，李老师让删。”

删照片就说明是有品正在拍，而且需保密。

上午没课，柳苇上的课全是路『露』找跟陆北旌关系好的老师拜托的。

路『露』带她去外面吃饭，下午上课再把她送回来。

柳苇发现没车还真不行，是她每天上课都需去吃饭的话，车是最方便的。

路『露』像个老父亲一样，问她上课难不难，老师教的能听懂吗，同学好处吗，有没有人欺负你，等等。

柳苇都说没有，能听懂，一点也不难，同学好处，就是有点好奇。

路『露』：“正常。有的学在学校就过道，有的是道才来上学，但那都是金字塔顶端的。更多的学一辈子也不道，最多只混个不『露』脸的群演，大部分的学毕业几后都改行。这一行不是谁长得好就能有工，长得好的太多，只有长得别好的才被到。长在这一行既是必需品，可又不是必需品。”

柳苇听得有感触。

她在教室见到的学不论男女都漂亮，是那种街上不到的漂亮，但在路『露』的口中，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不可能道。

路『露』：“脸只是入行的标准之一，它的下限高，却没有上限。而且除长得好之外，市场是不是需你这一型的演员更重。”

柳苇：“那市场需我吗？”

路『露』笑着点头：“需。对市场来说，漂亮的女孩子越多越好。你的质是除美之外，还可爱，你美得不单调。所有顶级美人都是美得不单调的，单纯只有脸的美人是红不的。比如林青霞，她的美就是英气；张柏芝，她是清纯；玛丽莲·梦『露』，她天真可爱。美丽只是基础，质才是你立足的根本。”他指着她说，“你有一点梦『露』的气质。”

柳苇震惊，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我？像梦『露』？”

太不可思议吧？

路『露』：“陆哥当时一眼中的就是你的这个质，死活把你给签下来。”

柳苇还是一脸茫然，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

梦『露』？『性』-感女神？她？『性』-感？

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她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性』-感。

这就是男女审美的不同吗？

柳苇谨慎的问：“我哪『性』-感？”

大长腿？

路『露』一愣，突然想笑，转念一想，确实梦『露』给人的感觉就是『性』-感，但事实上并不是。

他笑着说：“不是『性』-感。梦『露』给人的感觉实是，她有着成人的身体，儿童的眼神表情，这种反差才是她的魅力所在。”

柳苇没听过这种解释，但这确实比常人所说的简单的一个“『性』-感”更具体，听起来也更专业。

路『露』指着她：“你的外表就是这样，成人的身体，以及儿童一样无知的眼神表情，这就是你的质。”

她的质吗？

柳苇忍不住拿镜子自己——思思的脸。

她思思就只有一个印象，就是这姑娘好漂亮。

亚洲人的面部都容易有扁平感，所以思思的鼻梁不是高，眼窝也不是深，眼睫『毛』也不是浓密纤长。

但美是没有定型的。

柳苇镜子都愣神，越越觉得什么叫老天爷亲手捏来的脸，就是这样。更别提化妆以后，她演姜姬时上完妆照镜子，她都有一种这真的是真人吗的感觉。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路『露』话的意思，她一照镜子就容易发呆，脑海一片空白。

假如她能认识真正的柳思思，可能两人也做不成朋友，为柳思思太漂亮，她的世界跟她不同，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是无法跟一个大美人交往的。

也只有现在，她才能成为柳思思的朋友——自封的。

一直到下午上台词课时，她都没找到路『露』说的反差美在哪。

台词课的赵老师也教过她。

赵老师上课先带大家唱歌、诗朗诵，然后就讲怎么吐字清楚，充满感情。

赵老师：“不能没有感情，也不能太有感情。我建议所有人都自己录自己念台词的声音，然后再放来听，自己听不算，现在网上有多读书朗读的，也有广播剧这种，我推荐所有人都去试一试，收钱的不收钱的都可以，做义工也可以，这都是好的练习。”

然后她一个个点起来，让学读台词，给的都是老话剧本子，《四世同堂》、《雷雨》、《罗密欧茱丽叶》这种，也有现有的影视剧。

赵老师放一段《大宅门》，然后现叫一男一女上来说白景琪香秀的台词，现背词现说，考验人。

赵老师没让柳苇发言，她坐在最后，静静的听一堂课。等下课，赵老师等学都走，才把她叫过来，笑眯眯的问她：“拍得怎么样？台词是自己说的吧？”

柳苇笑着点点头：“我的台词少。”

赵老师：“台词少更认真说，越少越能让观众记住你，你那台上长篇大论的有几个能记住？又不是说声报口条。演员，台词是基本功，一天都不能落。我让你读书朗读，有没有做业？”

柳苇就把她读的姜姬文献拿来请赵老师听。

赵老师静静的听完，表情平静，没有皱眉，柳苇就没那么紧张。

赵老师：“还是不太行，吐字不是别清楚，你必须说得每一个字都清楚才行。多练，台词这个练习还是容易的，也不需什么气氛啊空间啊，你洗澡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都可以练，挤时间练，我知道你工也挺忙的，但基础练习就是靠大量的时间堆上去的，没有捷径。”

柳苇点点头：“我知道，谢谢老师。”

赵老师笑着说：“谢什么？我上次只教你一个月，不敢往深教，现在你到学校来，我就把你当学，求就不同。”

赵老师跟她一起去，说：“我教你个方法。你可以戴着耳机话筒说话，耳机传导的声音跟你真实的声音有大差别，声音失真，感情也有所削减不同。你有时觉得自己练好，可导演可能还是不给你过，就是他听到的声音是收音的。你练的时候就戴着耳机练，对着话筒说，这样更接近导演听到的声音。”

柳苇上车就跟路『露』说。

路『露』：“那我们现在就去买。”

路『露』方向盘一拐就带她去买赵老师说的设备，当场调适完就让她戴上，她坐在车上说一路。

回到别墅，路『露』喊她下车，笑着问她：“有收获没有？”

柳苇点点头：“有。我说话声音好小啊。”

她也是没想到，对着话筒说话再传到耳机中来，她竟然听弱气，感觉自己说话别不自信，别迟疑。

她确实是这样的人，说话担心说错，担心得罪人，所以说的时候思考多遍——都是不必的思考。

她知道，但她觉得不明显。没想到戴上耳机后再一听，简直太明显！明显到她都觉得尴尬！这肯定人人都听得来！天啊！没想到她平时是这么说话的！

还有，说话声音小。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小，而是怕打扰别人的小声。

没想到她的声音缺点这么多。

不过练台词的时候就不是这样。柳苇松口气。在练习台词的时候，可能她有意识的模仿角『色』，所以台词就听不弱气胆小来，除有一点装不自然，反倒是她想像中的正常的说话声音。

吃完晚饭，柳苇就关在房间戴着耳机练台词，举着话剧本子“啊，爆风雨啊！”在发神。

唐希晚上十一点过来敲门，“思思，早点睡吧，明天还早起去上学呢。”

柳苇马上小声：“好的，晚安。”

等唐希关上门，她又对着话剧本子横眉怒视：“哼！你这无赖！”

唐希在门外听着这粗暴的声音想笑，平时话少又乖得不可思议的思思在练习的时候真是像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