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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格一到,府里的丞相也收到了消息。
他双眉一挑,“夫人,走,同去府门。
哼,老夫要当面看着高总管代皇上申斥上官焰。”
丞相夫人也松了口气,她可舍不得拿出这么多东西给人,还是害了自家女儿的仇人。
于是,一行人往门口行去。
刚刚跨步走出二门,丞相倏然变色,心猛得一沉。
耳边传来锦衣卫的高呼声,“谢陛下添妆!”
果然,远远的高格看王丞相一路行来,当先一礼,“丞相大人安好,高格奉皇上之命,特来为沈三姑娘添妆。”
话音刚落,丞相夫人便一个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连皇上都为这个沈婠添妾,自家怕是逃不过了。 홢.화퓔홓핀퓐홐픾홚.핐확
她的心剧痛起来,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而上,不管不顾地嚷道,“沈婠不过是个妾,哪配有嫁妆?”
她才说完话,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说了不得体的话。
她顿时冷汗淋漓,狠狠咬住舌尖,真想吞回刚才的话。
上官焰脸色一变,“妾怎么了?妾不能有嫁妆?还是说没有嫁妆的都是妾?
丞相,你夫人当初嫁入王家,亦无嫁妆,难不成她也是妾?”、
丞相夫人是王丞相母亲的内侄女,当年家族犯了事,通通下了大狱,王丞相母亲只救得丞相夫人一个,及笄后便让她嫁予自己的儿子。
她出嫁时,娘家早无,更谈不上嫁妆。
只不过姑母与夫君怜惜,不计较罢了。
此言一出,锦衣卫即刻暴笑出声,那笑声里的讽刺,任谁听了都气血上头。
果然,丞相夫人气得脸色刷白,浑身发颤。
她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又不敢再说。
丞相面色一凝,低声呵道,“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府。”
丞相夫人尴尬地行了屈膝礼,便返身往仪门内走去。
上官焰放肆地笑,在她身后叫嚣,“夫人,赶紧对着单子整理嫁妆。本卫耐心有限,可别叫我等太久。”
丞相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加快脚步,快速隐入仪门。
“王丞相,本卫苦等几日,迟迟不见贵府上门赔礼,这不,只得亲自出动,你,不会见怪吧。”
王丞相抖着腮边的肉,皮笑肉不笑道,“老夫敢吗?”
上官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指指着王丞相,那玉般的竹节,此刻看上去犹如一根打鼓棒,敲得人心头一震。
“到底姜是老的辣,有你这句话,本卫爱妾的嫁妆定能讨到。小的们,你们怎么说?”
“丞相赔罪,嫁妆拿来。”
王丞相再是老狐狸,也经不住这般打脸。
高格始终笑眯眯地站在边上。
“高总管,皇上怎么说?”
高格恭身一礼,“大人,皇上并未交代,只叮嘱奴婢亲自送来添妆礼。”
多余的字,是一个也没有。
王丞相明明气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却还得装得镇定自若。
他心里明镜似的,必是皇上站在上官焰那边了。
今日这份嫁妆,自己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事已至此,他心疼到呼吸都疼,也不得不抱拳一礼,“指挥使稍待,老夫这便回府整理账册。”
回到正房,他气得摔了一个鼻烟壶。
“上官焰,这只恶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他气得来回踱步,整个人陷入了癫狂。
柳恒清同丞相一起回的府。
他先一步回了院,见自家夫人一切安好,便又匆匆赶至。
此刻,他正伴在王丞相身边。
他原本也气极。
上官焰害了自家夫人的账还未算,竟还谋起了家财?
可就在鼻烟壶落地的一瞬间,他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微微抬眸,一板一眼道,“岳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平板无波的声音,就像大冰块倒入热油中。
王丞相烦躁不堪的心,终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脸上的怒火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
“夫人,照着单子整理吧。”
丞相夫人大惊,“老爷,那可是府里大半个家身啊。”
“皇上既添了妆,咱们也躲不过,去吧!”
丞相夫人气怒至极,但老爷发了话,她不得不听从。
她怒气冲冲地领着一众下人核对、整理,看着那一箱箱的珠翠玉器被抬出库房,死的心都有的。
娘家遭事时,她还小。
过了几日苦日子,便特别珍惜财物。
如今见成箱的宝物往外送,心头血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不止如此,老爷竟当真从多宝格的筪子中取出腾云斋的契纸。
丞相夫人一见,哪里还忍得住,上前便将契纸抓在,“老爷,不行,不行啊。
府中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全靠腾云斋,此番给人,府中生计可怎么办?”
王丞相亦心疼无比,但他比自家夫人好上许多。
毕竟自出生起,便在富贵窝里打滚,一个腾云斋他还给得起。
他并不松手,而是蹙着双眉盯着她看。
丞相夫人扯着契纸不肯放手,却不得不在自家夫君逐渐冰冷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放手,直至彻底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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